一天的賬目。脖子都有些酸了,不過現在不是歇息的時候,她手頭上還有一堆請柬要處理呢。
崔家是喪家,不能赴宴,可是親朋故舊家裡有事兒,他們人可以不去,但隨禮必須照舊送去的。
崔叔伯也在外頭忙了一天,眼瞅著要過年了,各處莊子上的莊頭也開始陸續往京裡送一年的盈餘和年禮,過去這些事兒都是崔彥伯倚重的大管家負責,現在那管家跟著崔彥伯夫婦一起去洛陽了,接收銀錢和年禮的,就只能是崔叔伯這個臨時管家了。
他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睛明穴,一時沒反應過來,反口問道:“永安郡公?是哪位?”其實他想知道的是,這位貴人跟崔家有何關係。
韋氏知道夫君是忙壞了,不顧自己的痠痛,忙上前來幫丈夫揉捏肩膀,湊到他耳邊輕聲嘀咕:“郎君真是忙暈了,竟忘了永安郡公?他是魏王的嫡長子,兩個月前剛被聖人封為永安郡公,且給他賜婚蘇氏,這個月初八正式舉行昏禮呢。”
崔叔伯一怔,旋即想了起來,可不是,魏王府的大郎定了太子妃的孃家侄女,定親的時候,老相公尚未離世,他還跟著大兄去魏王府吃過喜酒呢。
只是,父親臨行前曾反覆交代,他們崔家只忠於聖人,哪怕太子是下一任聖人,崔家也不會貿然相助,更不用說一個被世人寵壞了的魏王了。
偏魏王長子又定了太子妃的侄女,若是送去的賀禮太薄了,又可能得罪蘇家,繼而引得太子不快。
崔家可以不摻合皇子之爭,但也不能隨便得罪皇子呀。
想了想,崔叔伯點頭道:“唔,我想起了……至於賀禮,唔,這樣吧,我晚上去問問八弟。”小八是太子的心腹,太子有什麼計劃,小八最清楚。
被崔叔伯兩口唸叨的小八崔幼伯童鞋,此刻也正在跟蕭南忙著年終算賬。
過去,崔幼伯不喜歡弄這些庶務,但自從認識到自己過去犯下的錯,以及長子漸大後,崔幼伯深刻明白到‘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道理,畢竟收買人、培養心腹眼線什麼的都需要錢呀,他可不想連自傢俱體有多少家底都不知道。
是以,今年他破天荒的提出要幫蕭南一起整理賬目。
但習慣真心不是一天兩天能改變的,望著堆成小山的賬冊,崔幼伯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腦門上的青筋都要蹦起來了。
饒是如此,他的好娘子還不懷好意的笑道:“郎君,這只是京城的產業,洛陽、解縣、東海等處的還沒有送過來……”
他心裡的小人不由得哀嚎:唉,丁憂不得安靜,過年也不得清閒呀。
崔幼伯並不知道,相較於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他家裡的這點子賬冊真心不算什麼,不過,他很快就知道了……
ps:嘿嘿,假期結束了,親們玩得嗨皮嗎?嘻嘻,平日裡懶散慣了的某薩也可恥的給自己放了個假,那啥,假期結束了,某薩也該奮起了,加油!
☆、第217章 麻煩事
“郎君,中堂的三郎君來了。”
就在崔幼伯被一堆堆的賬冊逼得快要抓狂的時候,小丫鬟的通傳解救了他。
他長長舒了口氣,急切的對蕭南說:“娘子,我、我去看看!”
說罷,也不等蕭南迴話,他爬起來,拍拍衣服上的褶兒,一兜袖子,嗖嗖跑了出去。
望著崔幼伯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蕭南好笑的搖搖頭:這人也真是的,又沒人逼他,是他主動要幫忙,結果下人們剛抬來賬冊,他就奔逃了,弄得好像是她逼迫一樣。
玉簪見蕭南的心情不錯,也笑著說道:“郎君素不喜這些俗物,今日能陪郡主看賬冊已是不易了呢。”
“是呀,確實不易,”逼著自己做不喜歡做的事,確實不容易。
對於崔幼伯的變化,蕭南感覺最強烈,說心裡話,自己的丈夫能變得成熟、穩重,她是高興的,但、但崔幼伯似乎變得有些過於徹底,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心狠、冷靜、點滴算計、步步為營……
現在的崔幼伯,越來越像一個政客,竟與當年那個善良、純真、耳朵軟的崔玉郎沒有半分相似之處。
蕭南有時很迷茫,是一個善良得沒底線的爛好人適合做丈夫,還是一個冷酷得視人命如草芥的黑心政客更適合?
“娘子,鐵娘子求見!”
就在蕭南走神兒的當兒,門口小丫鬟又盡職的通傳著。
蕭南迴過神兒來,揚聲道:“讓她進來吧!”
不多會兒。鐵娘子匆匆的走了進來,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