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跟八郎君的感情還好,縣主直說她們的擔憂、提醒是‘危言聳聽’、是‘詛咒’,嫌她們晦氣,便漸漸遠離了她們,若不是她們四個還有一技之長,縣主恐怕早就將她們一一打發了出去。
而縣主呢,卻親近那個別有用心的萱草,把辰光院的瑣事交給了她和幾個崔家的家生奴婢。讓她們四個大丫鬟處處受萱草的掣肘,根本沒有大丫鬟的體面和威嚴。
面對這樣的境地,玉簪她們不敢怨恨,但委屈卻少不了。
就拿今天的事兒來說吧,縣主讓玉竹帶人去捆了萱草,結果、結果崔家的下人一個都不動手,個個抄著手圍著看熱鬧。而萱草呢,則囂張的站在她面前,滿臉嘲諷的看著她,似是看一個天大的笑話。還是那幾個紅字輩的二等丫鬟,聽說是縣主的吩咐,這才領命將萱草拿下,並守好了院門。
如今,忽然聽到縣主這麼說,玉竹又是委屈、又是高興、又是激動,差點兒就哭了出來。
“好了,別傷心了,我知道你們受了委屈,等過了幾天,我再好好的補償你們。”蕭南看到玉竹眼中閃爍的淚光,聯想到記憶裡的某些畫面,也不免替本尊覺得羞愧,唉,真是個被寵壞的孩子呀,連善惡都分不清。
“婢子們不委屈,只要縣主好好的,婢子們怎樣都無所謂。縣主放心,婢子定把這事兒辦得妥妥的。”玉竹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以及崔幼伯詢問秦媽媽的聲音,便知道不能再耽擱了,忙藉著蹲跪的姿勢給蕭南行了個禮,然後由側門匆匆出了正房。
蕭南也聽到了崔幼伯的聲音,她見屋裡沒人,忙用帕子沾了些桃源裡的泉水,輕輕的在眼下按壓了一番,製造出剛剛痛哭過的假象。
“縣主,崔八求見!”自從蕭南指著崔幼伯的鼻子罵他沒出息、說他高攀後,崔幼伯便不再叫她的字,而是以‘縣主’呼之。
“嗚嗚……是八郎嗎,快請進來吧,”帕子掩著臉,蕭南嗚咽著。
崔幼伯聽到蕭南如此虛弱的聲音,心頭閃過一絲莫名的感覺,他整了整衣袖,抬步走進屋子。
來到榻前,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嚶嚶哭著,崔幼伯不知該說些什麼,右手成拳籠在唇上輕咳兩聲,乾巴巴的說:“咳、咳,縣主,你、你的身子好些了嗎?太醫說,你有了咱們的孩子——”
不等崔幼伯的話說完,蕭南轉過身來,滿臉水痕,有些紅腫的雙眼寫滿了不安和擔憂,她打斷崔幼伯的話,因無力起身,只拉了崔幼伯寬大的袍袖,無助的哭訴道:“八郎,怎麼辦,阿翁被罷官了,嗚嗚,我好擔心,他老人家會不會被聖上處罰……嗚嗚,阿翁上了歲數,哪裡受得了再次貶謫……”
崔幼伯真的愣住了,他從來沒有見過蕭南如此柔弱、無助的一面,也從來沒有見到她如此不顧儀態的一面,更不知已經多久沒有聽到她如此溫柔、軟糯的聲音,還有那如小鹿般純真、怯怯的雙眸……喬木真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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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你跪我也跪
同情弱者,是人之常情。
饒是面前這個女人曾經指著鼻子罵他‘沒用’,害得他差點兒否定了自己;
饒是面前這個女人動輒跑回孃家哭訴,引來長公主以及蕭家對他的訓斥,害得他被兩家長輩教訓;
饒是面前這個女人發賣了陪他長大的丫鬟、虐待他的侍妾,害得他得了個‘懼內’的惡名;
饒是……
但此刻,崔幼伯看著身體虛弱、痛哭流涕的蕭南,他原本厭惡的心底竟升起一絲憐惜。迎上她滿是依賴的目光,他竟有種想抱住她好好安慰一番的衝動。
崔幼伯也確實這麼做了,他先是握住蕭南攥著他衣袖的小手,偏身坐在榻上,小心的扶她躺好,雖有些不自然,但還是語氣柔和的說道:“……你、你也不用擔心,阿翁不會有事的,聖上最是英明,且還有、還有……”
崔幼伯本來想說還有長公主,可一想到上次為了木槿的事,他剛被長公主派來的婆子訓斥了一通,這會兒再提到他的這位岳母,他心裡多少有些不自在。
“還有什麼?”蕭南並沒有躺回玉枕上,而是拖過一個隱囊放著身後,撐著自己半坐起來,擦去臉上的水漬,她眨了眨紅腫的眼睛,問道。
崔幼伯雖然有些紈絝,且沒有什麼正經差事,但並不意味著他沒有政治頭腦。畢竟,他祖父是致仕的老宰相,他父親是現任的宰相,幾個哥哥也都入朝為官,絕對的官宦大家,平日裡,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