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扯嘴角笑容不自知的無力,衝馨妍安撫道:
“妍兒不哭,別擔心你孃親只是太累了,休息段時間就好了。這城裡鬧哄哄的,等你孃親醒了,我跟你娘就都辦病退。咱們一家還回大石村,那裡雞毛蒜皮的事不少,可沒縣城這麼糟踐折騰人,戶口留在縣城在村裡也有口糧,你娘能安心在家養身體,爹爹和孃親天天都能陪著妍兒,不用在讓妍兒一個人在家了,好不好。”
馨妍輕咬唇角,用力的衝爹爹點頭:“好,爹爹和孃親不論去哪,我都要跟著一起,咱們回大石村去,我還能陪爹爹一起上山去採藥逮野物給孃親養身體。爹爹我現在長大了,能照顧你跟孃親了。”
鳳天幸表情漸漸柔和下來,緊緊握著曲紅霞不再如年輕時白皙細潤的手,紅著眼眶嘆氣道:“你呀,一輩子都是這樣,不把自己累倒都不肯分擔出來。你說你現在也一把年齡了,真要出個什麼事,讓我們爺倆可怎麼辦呀。”
馨妍上前跪蹲在床前,伸手小心翼翼的輕撫孃親蒼老消瘦的面頰,忍著眼淚輕聲對爹爹語氣肯定的安撫道:“孃親就是怕爹爹擔憂才什麼都撐著。孃親現在身體不舒服,爹爹更應該珍惜自己,讓孃親少操心身體都能恢復的更快。”
鳳天幸笑而不語點頭,馨妍也沒有什麼說話的興致,讓爹爹趕緊配好藥,拿著藥去醫院藥房那邊借煤爐熬藥。中醫藥有煤爐和瓦罐,本來就是跟病人互利互惠的事,從這幾年開始亂起來之後,就在沒有借給病人用過。馨妍沒少跟著爹爹來醫院,醫院裡上班的三四人都認識,紅腫著眼睛說了緣由,惹得管雜物的大爺不住嘆息,醫院裡早就沒有煤球了,找了木塊熬藥也是一樣。
在壓井邊弄水先把久為用過的瓦罐洗乾淨,舀了適量的水先浸泡藥材,才開始在小地籠架裡,用廢紙點小碎木頭。自小學起就承擔廚房裡的事,燒火對馨妍而言早就拈手就來的事。熬藥最要耐功夫,細火慢熬草藥的藥效才能煎透,發揮出每一樣草藥的藥性。藥到病除我也要分是什麼病,見多了纏綿病床體弱多病的人,可一想到孃親今後可能只能靠養著,胸口就堵的難以呼吸。
猛火煎開一滾後,在小火慢熬三息,三碗水煎服成一碗藥。藥差不多停了火,用布包住瓦罐手柄,小心的把藥倒進爹爹喝水的瓷缸子裡。藥倒好之後蓋上瓷缸蓋子,把陶罐裡的藥渣倒進乾淨的棉布裡包好,帶回家還能繼續煎服一次藥。現在就是草藥都是金貴物,鳳家就算有大夫,有些草藥也禁不起浪費和消耗。
潘青青出現的太過突然,如果不是馨妍全部精力都放在瓷缸上,被猛然推倒在地時藥也會從搪瓷缸裡撒出來。摔坐在地上,抬頭冷冷的望向憤憤不平的潘青青,兩人雖說同歲,但年級不同,往日裡潘青青的小任性馨妍都懶得計較。只今天發生的事太多,馨妍可以不計較其他任何,好容易熬好的藥如果弄撒,不僅僅是浪費了難得的藥,更會耽誤孃親的病。
所有人的容忍都是有限度的,願意容忍她的任性,是因為無關緊要的人。潘青青哪來的自信,以為馨妍能一直容忍她?烏七八糟的政治格局,董家都盤著不動彈,沒了董家靠著的潘家也沒好到哪去,除了跟潘國明十來年的同窗之情是她的那份顧及,潘家的其他人對她而言都只是陌生人罷了。同窗之情跟孃親的健康比起來,也沒任何可比性。
“要發瘋滾到外面去,這裡是醫院。我不欠你什麼,更不欠你潘家一絲,這次看在潘國明的份上不跟你計較。再有下次,就沒今天這麼簡單作罷。”
馨妍端著瓷缸從地上起來,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轉身離開。被徹底無視的潘青青,氣的雙目噴火。中二病是不分時代的,越是無視,越是能讓他們氣的跳腳。握著拳頭惡狠狠的瞪著馨妍的背影,想到她哥和董國強,到底還是沒敢動手,只口不擇言罵馨妍道:
“鳳馨妍你個小狐狸精,不怪小姑姑說你從小就不是好東西,勾著國強哥跟我哥他們都圍著你轉悠。我告訴你,甭以為拿捏住他們,就能由著你挑。董家的門你想都不用想,我們家就是下輩子都沒機會。最噁心你假惺惺的一套,搞得好像就你最聰明最能耐一樣,不過是個沒人要的野種,被鳳家的老傢伙撿回去,真當自己有多高貴。”
馨妍頓住邁起的腳步,心情平靜無波,冷靜的把搪瓷缸和布包著的藥渣,一起都放到走廊的靠牆邊,回頭走向一臉解恨得意掐著腰的潘青青。見馨妍回頭一臉漠然,潘青青起先還暗自得意馨妍被揭了痛腳。可等馨妍走到她跟前,伸手抓住頭髮猛地讓下用力一扯,頭皮火辣辣的疼痛才回神,鳳馨妍竟然敢動手打她?
馨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