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因為爹孃,只得選擇屈服。大街上躲起來的人總歸不少,一把迷藥下去,鳳家在縣城裡待不下去,混亂國情中舉步艱難。馨妍不能陷爹孃於水深火熱之中。尤其孃親還生死不知的躺在醫院裡,這個時候更不能亂。眼下明視訊記憶體心找茬,什麼手段都沒用,索性豁出去蹲身毫無反抗之態坐到地上,柔弱無助的望著他們,使勁哭。
顯然除了高壯粗礦的青年,其他人幾個紅小兵,並沒有變態的嗜好。十多歲正是討喜的年紀,顏值不論放到什麼年代,都更容易給人好感和偏袒。其中一個瘦高青年皺著眉頭,衝高壯粗礦青年提醒道:
“胡軍,有本事就去找正主去,為難一個小丫頭不是那是反動派的做派。今天的事已經死了一個女人,再跟跟一個小丫頭……祖宗的脊樑骨都得……要折騰你自己折騰,別在扯上我,你們走不走?不走我自個先走了。”
黑瘦青年一雙眼睛轉了一圈,逗小孩玩玩沒事,真把人怎麼了肯定會被宣揚出去,家裡的爹孃親戚就都甭見人了,誰都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別人刨根問底,可自己也一樣身家都被人一清二楚。更何況董家在縣城裡積威很深,也是為什麼撤職調查,也沒人上杆子去董家找事拉人□□。
可惜的是,缺心眼的人總是情緒左右理智,粗礦青年胡軍不屑的掃了高瘦青年一眼,昂著板寸頭的腦袋,義正言辭就是一陣指責:
“小孩怎麼了,人家可是三歲就上學,年年拿前三,高智商的人更有□□動機。革命無罪造反有理,我們這是為革命事業不怕流言蜚語。膽小怕事的癟犢子趕緊滾,老子今天為了革命捨得一身剮豁出去臉了。”
高瘦青年怒了,死人他也見過了不少,可一條鮮活的年青生命,在眼前死狀慘烈,任誰都心理有陰影。嘴裡喊的大義在光明,內裡的那些齷齪並不是心裡不明白。他覺得已經走到這個份上,現在回頭只會被反攻,也只能閉著眼睛隨大流一條道走到底。可他胡軍憑什麼罵人孬種,最孬種的人也是他姓胡的。
“我們孬種?你有種怎麼公報私仇,人家男的沒看上你表姐,就被你們給帶人抓了,硬是按了個亂搞男女關係,□□還不滿意,硬是糟蹋人家女的把人活活逼死。姓胡的,別真當人人都是傻瓜,自己乾的什麼齷齪自己心裡清楚,就你這樣禽獸不如的東西,有什麼臉面鬧革命,抹黑主席他老人家的臉。”
高瘦青年話落音,其他人都是一片靜默,就是之前叫嚷著造反有理的胡軍,也眼神閃爍明顯一臉心虛氣短。冷血也好自私也罷,馨妍這時候沒心情同情別人的事,只想快點脫身把藥給爹爹送去。眼眶淚朦的仰頭望向高瘦青年,精緻的臉上盡是驚恐和柔弱無助。
“大哥哥,我們家從農村搬來了根正苗紅,爹爹在中醫院上班,不信你可以去村裡和我們家鄰居打聽是不是真的。這個人既然連我什麼時候上學都知道,怎麼可能不清楚我家的情況。大哥哥求求你們調查清楚,我怕被關起來見不到爹孃。他們都六十多歲的人了,禁不得嚇。”
高瘦青年黑著臉,直接上前把馨妍從地上拉起來,又輕輕把她推後了兩步,沉聲道:“走吧,別跟一個畜牲認真。姓胡的,老子今天就是跟你過不去了,人在做天在看,正經的鬧革命老子頂雷胸口堵炮絕沒二話,帶著象徵正義的紅袖章,我就要對的起國家對的起主席,更要對的起自己的良知。”
馨妍看了高瘦青年一眼,見他昂著脖子跟胡軍爭執起來,衝他鞠了個半躬,抱著胸前的包扭身就跑。人不怕做錯事,就怕做錯事不知悔改,良知沒丟的人,就算他是殺人犯,也仍舊會有人對他抱有同情。身後的事馨妍脫身後也沒心思管,一口氣跑進中醫院,熟門熟路的去了爹爹門診室。
直接推門進屋,不大的診室裡一桌兩椅後牆邊一張單人床。孃親面無血色躺在單人床上,頭上佈滿灸針,而爹爹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牽著孃親的手,憂心忡忡的正茫然般的愣神,馨妍推門的聲響都沒能驚醒他。躺在床上的孃親蒼白虛弱,甚至連爹爹都透著股頹然。這樣的爹孃好似雖是都有可能離開她。眼眸一片模糊滾熱的眼淚滑輪而下,馨妍現在是真的怕。
多了一世如何,她始終都只是一個小女人。“爹爹,孃親怎麼樣了?家裡能用的藥我都帶來了,你開方子,我去接煤爐給孃親熬藥,喝了藥孃親肯定慢慢就恢復了。”
從夫妻二人的回憶中驚醒,鳳天幸愣愣的看了馨妍好一會,才猛然回到現實的真實感,而不是他記憶中年輕時的不知莊生夢蝶。見馨妍已經紅腫的雙眼,以為馨妍是擔憂哭著跑來的,一時也沒心思往其他地方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