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好,”蕭天航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端正了態度,“果然是少年才俊,來,坐吧,都坐。”
幾人落座,待上得茶來,禮貌性地抿了一回後,燕九少爺方率先開口,微微欠身向著目光始終落在燕七身上的蕭天航道:“大人,今日冒昧登門,實屬晚輩這裡有些疑問想要請教。”
“哦,說。”蕭天航回過神來,這才將目光移到燕九少爺的臉上,見這個孩子不卑不亢地抬著黑白分明的一對眸子靜靜地看著他,不由心下一動——這個孩子……同安安生得竟是如此相像,莫非——
“晚輩在東溪書院手工藝慈善義賣會上,買下了一件展品,”燕九少爺說著將手中的畫軸展開,“此畫據聞是蕭大人捐出,晚輩想知道此畫的作者是誰。”
蕭天航甫一看見這畫,不由吃了一驚,忙道:“此畫確曾為我蕭府所有,只是我卻不知什麼慈善義賣會……青桐!”說著將貼身長隨叫進門來,“去問問夫人,可知道慈善義賣之事,另問她可曾捐過什麼東西。”
青桐連忙領命去了,燕九少爺則繼續問蕭天航:“大人,此畫既然確為貴府所有,敢問大人可知此畫的作者是誰?”
蕭天航斂容凝眉,看著燕九少爺,緩聲道:“此畫乃我從書畫市場上無意間淘來的,買時便未見落款,因而不知畫作者是誰。”
一句話堵住了燕九少爺後面所有待問的問題。
燕九少爺卻淡定如常,慢慢將畫卷起放到旁邊桌上,復又抬眸望向蕭天航:“據聞蕭大人與家父關係匪淺,因而大人曾受邀參加過家姐的洗三禮,家父十七歲上有的家姐,敢問蕭大人與家父是幾時相識的?”
這個小小子!蕭天航眯起眼睛審視著面前的小男孩,面上不動聲色,只淡淡道:“也便是在那時前後結識令尊的。”
燕九少爺又道:“時常聽家祖說起家父的少年事,言道家姐降生那日還在外與人比武,結果傷了額角,頭纏紗布回了家,至洗三之時因覺纏著白紗不吉利,又在外面繫了一條紅綢帶,不知可有此事?”
可有此事?這話是真是假?這孩子在試探他,他知道了些什麼?專程來問畫的事,莫非他已察覺了這畫作主人是……
“當時之事已過去太久,況那日到場賓客眾多,場面嘈亂,我已記不大清了。”蕭天航淡聲道。
“家祖亦說那日家父請了不少的朋友過府喝酒,到最後醉倒了一院子的人,蕭大人可有印象?”燕九少爺繼續問。
“記不得了。”蕭天航道。
燕九少爺笑了笑,停止了發問,端過桌上的茶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蕭天航莫名地鬆了口氣,這個孩子還真是難纏。
好在長隨青桐已回來覆命:“回老爺,夫人說那畫是她捐出去的,只因前些日子出去與朋友小坐,談起近日東溪書院要舉辦慈善義賣之事,夫人有心為受災之地百姓略盡心意,由庫中取了許多物品捐去了書院,此畫也是夫人一併捐出去的。”
蕭天航點頭,便和燕九少爺道:“這畫是我以前淘到的,後從地方上入京上任,東西一併帶來了堆在庫裡,尚未來得及收拾,被內子捐去了書院。燕家公子若是喜歡,便請好生保管,若僅是為了問畫作者之名才將畫買下,我願重新買回,只因此畫我也甚為喜歡,內子卻並不知情。”
“此畫晚輩會好生保管,”燕九少爺說著慢吞吞站起身,“打擾大人了。”
這是不打算把畫還給他,也不打算再跟他多說話了。
蕭天航心中嘆著,將自己兒子和他的兩個小客人送出了書房去。
蕭家的午飯準備得很豐盛,蕭天航和蕭夫人都沒有參加,把空間留給了蕭宸和他的客人們,外面的雪下下停停,屋裡的炭盆燒得暖暖融融,六個人圍桌而坐,吃喝說笑,別有一番親密溫馨。
“下午大家都去給我助威鼓勁嗎?”武玥開心地問。
“必須的啊,我連看比賽時要用的炭都帶來了,整整一車,到時候圍著我們幾個全都燒起來,要多暖和有多暖和,你在場下想要瞅我們了就往看臺上找,我們就站在熊熊烈火的中央望著你。”燕七道。
武玥一下子笑噴了:“知道的是你們在取暖,不知道的以為你們要集體自焚呢!”
“這取決於你下午在場上的表現了,”燕七道,“別給我們丟臉啊,否則我們會以自焚進行抗議的,先燒小藕,身單體薄,好點著。”
陸藕正喝湯,聞言險些笑嗆,一把拍在燕七肩上。
“哈哈哈哈!”武玥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