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子,不成想竟當真被那姑子說中了十之八九,老太太才就愈發地信了她。”
燕大太太秀眉微蹙:“若果真如此,那老爺的官途……”
“要不……老奴也使人去私下裡問一問那姑子,好求個破解之法?”
燕大太太思忖了良久,方道:“且先不急,老太太總不至於不管老爺,既是後來同那姑子單獨密話,應是在問破解之法了,我們先且靜觀其變,到底……老爺是不喜這些神鬼之事的。”
破解之法,第二日便傳出了風聲,仙姑說了:貧道回去問過了三清祖師,祖師降下仙諭,言道若要解煞,便須放個屬相與八字上能壓得住此煞的女人在房裡,此煞乃陽煞,自是需要屬相八字性別皆屬陰的女性來鎮,貧道拿了羅盤一撥拉,咦,巧了,天機指示這位女性就在貴府啊!來來來,把貴府所有屬鼠的女子的八字都拿給貧道看一看,某年某月某日某時生人,對,就是她了!
燕老太太護子心切,當即老手一揮:甭管是誰,趕緊讓老大納進門擱屋裡鎮著!
燕五姑娘放學後回到家一聽這訊息當場就傻了眼:這踏馬的劇本不對啊!那老破道姑你不要自己隨便加戲啊!給了你十兩銀子你丫給我演了二十兩銀子的戲出來敬業過頭了吧你啊!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怎麼辦啊!她這是親手給她爹弄了個小妾進來噁心著她娘呢啊?!
第102章 母子 燕子恪VS燕老太太
何先生卻是不肯。
“老夫人,晚輩是霓裳的授業先生,如何能做東家的房裡人?這若傳出去未免成了笑話,恕晚輩萬萬不能應承。”
燕老太太也覺得自己這要求實是提的不大好意思,人好端端一個姑娘家,相貌好身段兒佳,嫁到富裕些的人家兒去做正頭娘子完全有資本,人傻啊放著正室不做來給自家做妾室?
可是比起憐惜一個與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外人,燕老太太更心疼自己兒子啊,好不容易燕氏一族出了個三品大官,平日旁支那些親戚沒少眼紅話酸,萬一兒子真有個不慎丟了官降了職,那些見不得別人好的傢伙們不得落井下石狠狠過來踩兩腳啊?燕老太爺當初為著個分宗的事本就與那些人鬧得極不痛快,就差沒翻臉成仇了,別的不爭,這口氣是一定要爭下的,別的能忍,這樣的心理落差是絕對不能忍的啊!
燕老太太最是好面子,只要一想到那些個破親戚滿臉嘲諷各種挖苦的樣子就無法忍受,說什麼也不能讓自家落到那樣的境地,否則於她來說簡直比死還不如!於是不得不老著臉皮繼續勸說何先生,何先生也是硬起心腸死活不肯答應,兩個人在上房裡磨了一整天。
燕五姑娘得了訊息便匆匆地奔去了上房,尼瑪的,自己惹下的禍哭著也要挽回啊。
“祖母,我師父既然不願意,您就莫要強求了嘛,爹這麼有本事,什麼煞能克得住他啊!”
“胡鬧!大人的事小孩子莫要摻和,趕緊回你房裡去!”燕老太太極少對燕五姑娘發火,今兒也是被何先生磨了一日磨沒了耐心。
“祖母!那姑子的話您怎麼能隨便就信呢,搞不准她就是靠這個四處騙人騙錢的,您不能信啊!”燕五姑娘現在是寧可能讓燕七出去遊玩也不能讓她爹納小妾。
“胡鬧胡鬧!”燕老太太光火地讓人把燕五姑娘趕出了上房。
“金緞!讓你哥哥再去找那姑子,問問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燕五姑娘回房後氣急敗壞地摔了一地的茶盅子。
就寢前金緞臉色難看地進來回話:“那姑子說她當日已經裝作看出了府裡煞氣敲開了府門,我哥哥也都打點好了門丁準備放她進來了,結果被另一個姑子搶在了前面,一早就被接進了內宅,這姑子就沒能進來……”
燕五姑娘再一次傻了眼:原來此姑子非彼姑子,她使了錢的那個根本都沒機會進府門,而進了府門的那個居然是另外一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姑子!
等等……那為什麼那個姑子也說府裡有煞氣?也說近期不宜遠行?難不成府裡真有煞氣?難不成我爹真的官途堪虞?難不成真得把我師父納進來才能化解災禍?難不成不讓我爹納妾我以後就再也做不成三品官家的官小姐?
燕五姑娘糾結得徹夜難眠。
何先生覺得自己以退為進的策略已經用夠了火候,下一步差不多該“勉為其難”地點頭答應了,就是傳出去,也只會說是他燕家“強人所難”,而她一介孤女無權無勢只得“委屈依從”,名聲上不會有礙,亦能多博些同情,燕大太太將來也不好對她使什麼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