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陰太妃來說,可不是什麼恩典。她一向驕橫跋扈,這會兒讓她在掖庭宮打雜,日子會過得比發配西北還悲劇——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她之前仗勢欺人,現在就反過來被其他人報復回來了唄!
元非晚知道這些後,沒什麼太大反應。蕭欥對敵人心狠手辣,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而且話說回來,她非常欣賞這種作風——
“對敵人的殘忍就是對自己的仁慈,”她懶懶地下了個結論,“那本宮還是希望對自己好點。”
不管是水碧還是谷藍,都覺得這話實在太對了。誰沒事兒上趕著去做聖母啊?仔細回頭還要被反咬一口!自然是能處理得多幹淨就處理得多幹淨了!
“娘娘,左右這事兒不用您操心,您就多休息一會兒罷。”水碧進言道。因為沒有第一時間給元非晚找太醫來,她和谷藍都被蕭欥一通說,現在只能愈發嚴格地監督元非晚。
元非晚也知道這個,實在哭笑不得。“別管陛下,他緊張過頭了。”她安慰了自家婢子過於緊繃的神經,“要有下次,本宮替你們出頭,嗯?”
“那可別,娘娘!”谷藍趕忙道,“那確實是婢子們的疏忽,陛下說得沒錯!”她現在早就不是之前的那個鄉野村姑了;主子說的話一定是對的,這種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理她怎麼會不知道呢?“娘娘您有所疏漏,婢子們本該提醒的!”
“就是,谷藍說得太對了!”水碧也表示萬分贊同。
瞧這一股腦兒往自己身上攬的陣勢,元非晚實在沒什麼話可說。和兩個死心眼兒的婢女爭執這個話題沒多大意義,她果斷轉移了話題:“既然前朝已經處理完了,那後宮裡,有什麼確定的訊息嗎?”
雖說元非晚問的是後宮,但從最近發生的事情來看,毫無疑問只能指一件事,就是泰王府。
“聽說,泰王殿下清醒以後,和燕太妃大吵了一場,好像徹底鬧崩了。”谷藍小聲道。她覺得這事兒無論原因還是結果都實在尷尬,簡直忍不住要替燕太妃和太后沒臉一把。
元非晚點點頭。“想也知道,泰王不敢去和太后較勁兒。”
蕭暘是個窩裡橫的典型,結果燕太妃就只能把鍋全背了;就算事實上這主意是太后先提出來的,也沒用。
而且太上皇也對此事下了定義,就倆詞,“荒唐”以及“糊塗”。考慮到太后和燕太妃都已經在太上皇那裡吃了一通排頭,再加上蕭暘的反應,搞不好燕太妃才是這件事裡最大的受害者。
“泰王妃那裡怎麼說?”想了想,元非晚又問。
“娘娘,您這可問到點子上了!”谷藍立時有些興奮,八卦的那種,“聽說泰王妃醒了以後沒說什麼,但回泰王府沒幾天,就收拾東西搬回了魏王府!”
“啊……”元非晚有一點詫異,又有種“早該如此”的感覺。沒錯,和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糾纏,根本是和自己過不去嘛!要過好日子,換一個丈夫不就得了?
“這些可有好戲瞧了。”水碧補充說明,“燕太妃那裡頭疼得要命,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置了。”
元非晚樂得作壁上觀。“看起來,還是必須勞動母后。”
不是她幸災樂禍,而是以她現在的情況,就算她想管,蕭欥也絕不會讓她沾這爛攤子!更何況蕭暘那點小心思,蕭欥再清楚不過?
兩個婢子一起猛點頭。她們主子懷孕了呢,最該做的是好好養胎;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就交給閒得發慌的太后處置吧!太后不是愛管事麼?這一下正好兩全其美!
這些事情加在一起,很是兵荒馬亂了一陣子。雖然陰氏沒有李氏勢大,但也是朝中不可小覷的勢力;如今跟在李氏後頭被扳倒,留下的官員缺口就更大了。
等情勢差不多安定下來,蕭欥把他該處理的都處理了,目光就轉到這個問題上——若是再不找點新人來遞補,國家機器都要運轉不動了啊!
這也正是魏群玉要上的摺子內容。“……朝中人才缺乏,理應早日填補,陛下。”
蕭欥完全同意。“朕深以為然。諸位愛卿,對此有什麼意見?”
太極殿上立刻熱鬧起來。因為慣性思維,大多數官員想出的主意還是推舉,依靠裙帶關係的那種。另一個原因則是,若是採用這種方式,把自己的人、或者和自己關係好的人推上去,對自己有百利而無一害。
換句話來說,舊的關係網分崩離析,留下的權力真空就像一塊大蛋糕,誰都想分一塊兒。
然而,別說蕭欥不中意,就連魏群玉也不中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