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便直奔嘉寧縣內最有名的茶樓,翡翠樓。
“大娘,”在馬車的顛簸聲中,谷藍問,不掩期待,“您真的帶婢子去吃翡翠樓嗎?”那麼高檔的地方,她之前從未去過!
“這有什麼好騙你的?”元非晚好笑地點頭。
谷藍立即變成了星星眼。“大娘,您真好!”放眼全嘉寧,有比她待遇更好的婢子了嗎?不過,她想了想,又問:“那咱們可以帶一點回去嗎?”
“怎麼,還想來一個吃不了兜著走?”元非晚已經猜到她的下一句,但故意找麻煩。
果然,谷藍拼命搖頭:“給水碧姐姐帶一點?”
“好,就你體貼,行不行?”元非晚笑了。
谷藍這下總算心滿意足了。再過了一會兒,她又想到了別的:“大娘,我們這是單純去喝茶嗎?”
這話總算有些切中要害。元非晚不答話,只笑吟吟地盯著自家婢子。
“啊,大娘是要讓婢子猜嗎?”谷藍蹙起眉頭。上午分家的事情,她已經聽元非晚說了。所以此時,她只能想到和分家有關的事。“和老夫人、二三房有關係?”
元非晚輕輕點頭。
谷藍依舊蹙著眉頭。“茶樓……茶樓……”她喃喃道,“難道您是要去打聽,他們分家後的情況嗎?”要知道,這縣城就那麼點大,早上發生的事情,下午就足以在茶樓傳得沸沸揚揚了!
元非晚依舊點頭,但眼神帶上了讚許。
谷藍再接再厲。“所以,您剛進城時就差元達去做事,也是為了這個?確定訊息是否準確?”
這回元非晚不再點頭了。“這次不對。”
“嗯?”谷藍用一種“求指導”的眼神盯著自家主子。
但元非晚的回答是稍稍揭開了門簾。“翡翠樓要到了,”她笑道,“這事兒等下再說。”
馬車很快就在茶樓門口停下了。元雅自去處理一應事宜,再讓谷藍扶著元非晚上二樓的包間。因為元非晚要求過,所以他定了個臨近一樓大堂的位置,好讓二樓的人能聽到一樓的聲響。
不過一陣子,元非晚便在包間中坐定,茶水和點心也陸續端了上來。看元非晚戴著帷帽,店小二十分有眼色,也不多問,出去時關好了包間的門。
元非晚這才摘除了臉上的遮蔽,再叫谷藍把臨著下邊大堂的窗戶推開一條縫。一下子,噪雜的人聲就鑽了進來。
“現在呢?”谷藍請示。
元非晚點了點下巴,正朝著桌上茶點的方向,示意谷藍可以開動了。“不著急,邊吃邊等。”
茶樓一直是個三教九流混雜的地方。人多,就意味著訊息多。同時,這還意味著另一點——不管是什麼訊息,經過多人之口,都會變得比現實版本更誇張。
元家分家,自然算得上是大事。但父母還在的時候就分家,傳出去必定沒什麼好名聲,所以就算是老夫人和二三房,也不可能把這當光榮的事情到處抖。
然而,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就算當事人絕口不提,敏銳的眼睛也已經發現了元府的異常。
“我聽說,咱們元先生帶著一對兒女,前日裡從元府搬出去了?”第一個人道,聽起來像是個老爺子。
“這事兒我們早知道了,也就你還把它當成個寶貝!”這個回答聲音很粗,像個屠戶。
“可我還聽說,他今早又回來了!”那老爺子故意壓低聲音,以表神秘。
“什麼?東西也搬回來了嗎?”眾人立刻被吊起了胃口。
“什麼都沒搬回來!但他帶了三個侍從!他也沒待多久,但再走的時候,把大房的屋子全鎖上了,門口還加了兩道鎖!”
這話講得繪聲繪色,並且確實符合實際,但眾人都糊塗了。
“東西沒搬回來,帶那麼多人做什麼?就為了鎖門嗎?”
“肯定不是吧!”
眾口紛紛,卻談不出個所以然。
“要我說,肯定是他們鬧崩了!”第三個聲音插了進來,嗓門極大,輕易蓋過了其他人。“你們看,元先生有兩個弟弟。一個做點文書,一個天天窩在家裡不出門……他們哪個能撐得起他們平常的氣派花銷?”
“這可說不好,畢竟人家是長安來的。你怎麼知道,他們在長安是不是賺了很多呢?”
“得了吧,在長安的時候,人家元先生還是元侍郎呢!”有人吐槽,“那可是正三品的京官,兩個弟弟哪有他賺得多?”
“人家府裡的事情,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有人不服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