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兒,王叔求你了。”
燕王最看不慣晉王寵南平郡主以及她生的一雙兒女的架勢,這會兒哪裡肯施以援手:“王叔有所不知,幽州城破之時,燕王府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劫掠一空,侄兒這兩年日子過的委實拮据,不然又哪裡會想法子跟父皇討錢做生意?恕侄兒無能為力!”
晉王只覺得自己一張老臉都要沒地兒擱了,幽州不是他的藩地,離著長安城又遠,一時半會也不能從晉王府支銀子過來,除了跟燕王開口,他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萬般無奈之下,他扯著燕王的袖子往旁邊去,壓低了聲音道:“那……能不能解決了這幾個遼人?”
燕王大為驚異的看著他,“王叔,你開玩笑的吧?咱們邊境上才安靜了幾年,難道因為一筆賭債,讓咱們跟遼國再起戰事?真有遼人在幽州地盤上出了事,遼帝可是會追究的!”他的聲音並不低,幾名遼商也聽到了。
晉王都快沒轍了,“難道……真讓他們將這筆貨拉走?”
“難道王叔有更好的辦法?總不能拆了我的燕王府替阿寧還賭債吧?侄兒可沒覺得自己大公無私到了這一地步。”
叔侄兩個扯皮的功夫,夏景行也來燕王府應卯,循著侍衛的指點過來,在前廳裡瞧見一干人等,還十分好奇:“一大早的發生什麼事兒了?”與燕王晉王見過了禮,見燕王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他自己還不覺得自己解救了燕王。當著他的面兒,再無理的要求晉王也不好意思張口提出來了。
這不是讓夏景行看笑話嘛。
晉王臉都快僵成一塊青石板了,被寧景世催促著要去拉貨,一屋子都沒人回答夏景行的問題,他還道:“哦,原來是世子爺的貨找到了買家啊,好事兒啊!”心裡已經在猜測,哪有上門來氣勢洶洶收貨的客商?
再瞧寧景世以及他身後垂著腦袋縮著雙肩恨不得裝鵪鶉的晉王府侍衛,夏景行幾乎可以斷定這小子又惹禍了。
晉王見燕王軟硬不吃,咬死了不鬆口幫襯,只能帶著遼國客商去裝貨,出了燕王府前廳就跟遼商要寧景世簽字畫押的單子,看到上面一串貨物單子,深恨自己當初鬼迷了心竅,非要讓向來不理事的外孫子背什麼貨單子啊?
這不是方便他出去賭嘛?
等這祖孫倆帶著上門來討債的遼國客商走了之後,燕王頓時對趙則通大加褒獎:“趙六,手腕不錯!這次居然能請來遼國客商!”洛陽討債的歷史再次重演,折騰寧景世這樣的紈絝子弟,還得趙則通出馬才行。
趙則通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殿下,這次真的不是我啊!”
燕王拍拍他的肩:“你跟阿行處的好,本王都知道,替他鳴不平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這次能讓寧景世栽個大跟頭,歸根結底也是他自己巴持不住,卻不是你的錯,你就別謙虛了!”
夏景行這才知道,趙則通為了替自己出頭,竟然又坑了一回寧景世。他什麼話也沒說,上來就朝著趙則通躬身行了一禮:“以後趙六哥但有需要的地方,兄弟一定赴湯蹈火!”
趙則通:“這事兒真不是我乾的啊!”做好事不留名,這不是他的風格。可也沒必要把自己沒做過的事往自己頭上攬啊。
燕王跟夏景行哪裡肯信他的話,趙則通用賭債坑寧景世,這也不是頭一回了。
不止是燕王與夏景行不相信趙則通的辯白,就連晉王也覺得這次的事情,還是跟趙則通脫不了干係。
那幾名遼商帶了人來,將鎮北侯府的貨給拉的一乾二淨,連塊布頭都沒留下。
晉王環顧燕王府專門騰出來給寧景世裝貨的庫房空空如也,平生第一次,扇了寧景世一個耳光:“不成器的東西,你到底要折騰到幾時?”
寧景世細皮嫩肉,長這麼大都沒吃過一丁點苦,更沒經受過外祖父的變臉,當下被打傻了,捂著臉半天不敢相信自己捱揍了,好半日才轉過彎來,梗著脖子問:“我做什麼了外祖父這麼對我?我做什麼了你打我啊?”
晉王一聽他還不知反省,頓時氣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祖孫倆在庫房裡對峙,聰明些的都趁此機會躲了出去,生怕被殃及池魚。
“你做了什麼好事難道自己不知道?你母親辛苦苦苦維持侯府的開銷,就這些貨也是她東拼西湊才湊來的銀子,指望著你這次能賺一筆回去,可是你呢?一夜之間就輸了個精光!”
晉王越說越氣,胸膛不住氣伏,只覺得這個外孫子從最開始的讓人不住失望,到了如今幾乎要讓他為女兒感到絕望了,就這麼個扶不起來的阿斗,將來繼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