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只恨不得自己也養一個這樣的小姑娘,自己病了痛了能有她來呼呼,要是曉得給自己端碗水,洗洗腳就更好了……
可惜,這樣的“她”已經走了,在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還不曉得已經有了“她”的時候,“她”就走了。“她”一定是生自己的氣了,都怪自己,要跟她爹置什麼氣。
但是不置氣又膈應得慌。
夏荷那個小賤蹄子,自己剋死了男人還不算,還要來招惹高洪。高洪也不是個好的,要是自己行的端坐的直,又怎會被那小蹄子看中,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兩個都不是什麼好貨……自己為何就那麼不聽勸,當年就像屎糊了心一樣,怎也要嫁給被夏荷退了親的高洪,就覺著他能幹踏實,是個老實人,誰知最後出其不意的往往是所謂的“老實人”。
劉氏邊想邊掉眼淚,想想當年村裡人材不及自己,能幹不及自己的,如今都是兒女雙全,夫妻和睦的。只自己,臨老了還要被那小蹄子插一腳,想想就膈應得慌。
小江春見舅母只不錯眼盯著自己垂淚,忙用袖子給她擦乾,只是越擦她流得越兇,只得摟了她的頭按到自家懷裡,小手往她後背抹去,順著脊背往下抹了幾遍,舅母方止住淚。
“舅母別哭,好好吃藥,身子好了還有更多小妹妹嘞”。
不想,她不提“小妹妹”還好,一提起來,劉氏才止住的淚又開始“啪啪”往下掉。
江春暗道:糟了,自己這嘴巴也是欠。
忙補救道:“舅母,你都不曉得力哥兒有多想去他婆婆家嘞,還道等他長大了要揹著你去嘞!你快好起來吧,等好起來就可以領他去耍了。”
劉氏勉強苦笑了下。
“春丫頭都會安慰人了……真是個好閨女,以後定能嫁個疼你的男人,千萬莫像舅母……”想著她還小,也就沒繼續說了。
江春聽出來,舅母對舅舅是頗有埋怨的,也不知是這次小產鬧的,還是平素積怨。
少頃,外婆蘇氏端了一碗紅糖雞蛋來。江春忙接過來,端著碗,一勺一勺的餵給舅母吃。只可憐的劉氏,想著這要是“她”餵給她的,該多好啊!遂又邊吃邊哭。
蘇氏還道她只是傷懷孩子掉了,道:“媳婦別哭了,也是咱老高家與她緣分不夠,就讓她先回觀世音座下修修福氣吧,過兩年福氣夠了,咱們的緣也滿了,到時候自然還會來的。”
劉氏也只不語。蘇氏的寬慰勸說就顯得乾巴巴的。
待高老頭歸家,幾人招呼過後,默默不語的吃完了午食。直到午食後個把時辰,江春都未再見舅舅歸來,因舅母的事,娘仨也不好再待下去,只道家中要谷收了,得家去做活。老兩口也未強留。
自家來後,江家就在為進入農忙模式而做準備。
十七這一日,王氏上村裡有欠著他們家工的人家去,挨家挨戶道他們十九的要谷收了,別家自是懂了,該騰出人手的就得騰出來,那日能去幾人,先給王氏說了,到時候預備酒菜好有個應對。
江老伯則上王麻利家約好,他家後日要谷收了,先將打穀子用的大海簸箕預定好。因這個時代的谷收全憑人工,沒有可以借力的打穀機,只能靠一個幾平米大的海簸箕,人掄手砸的,這樣的工具最是搶手,而村裡又只有村長家與王麻利家有,所以都得提前預定。
到了十八這一日,王氏得磨磨新買的鐮刀,在家將準備堆放穀子的屋子收拾出來,自是沒時間上街的。只拿了兩百文錢給江春,讓她買五斤大肥肉並豆腐,以及一斤下酒的花生米、黃豆子回來,接下來三日做酒菜要用。
迎客樓小夥計照常的天未亮就到了江家,幾人將四十多斤參差不齊的螃蟹搬上牛車,再放上江春要賣的青椒、韭菜、絲瓜等菜蔬各十幾斤。待行到村口時,江春再下去搬那些事先藏好的白果和蛤~蟆菜。
小江春與這迎客樓叫“張六福”的小夥計已然熟絡了,故她裝作不經意打聽起來:“張六哥,怎這幾日都是你來嘞?你們沒得輪休哇?”
“有嘞!本今日就該陳九叔來的,但店裡沒人記賬,他走不開,只能我來頂班咯。”小夥計不無抱怨,好好的輪休日就這樣沒了。
“怎沒人記賬嘞?我舅舅輪休去了?”
“可不嘛,說是家裡婦人病了……陳九叔還笑話嘞,道定是那日小寡婦來找他的事兒被家裡媳婦子曉得咯,臉被撓花了出不了門嘞……”夥計十五六的樣子,正是好聽這些成年人故事的年紀。
小江春滿臉疑惑,“什麼寡婦?我怎不曉得嘞?”
“你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