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信任竇家?還是另有二心?既然是一條船上的,那就得信任掌舵人了,不然上都上了船了,還能咋的?臨時改弦易轍可不是大家風範,尤其胡老夫人還動輒以“醫學世家”自稱……
“孫女並未發現何異常之處,只整日待在淳哥兒屋內,早食與午食皆有人送來,十六那日的晚食是與竇老夫人、段老夫人一起用的,食畢孫女就回了太醫局,並不知有何異常之處。”江春一五一十交代,至於姚氏、秦昊、大秦氏、段老夫人的異常,她下意識的覺得不說才是對竇家好的。
準確的說是對竇元芳有利的。
這些在權力遊戲裡鑽營了一輩子的人精,不定自己說的某個細節就會被他們解讀出竇家的目的,她解讀不了,不代表別人猜不出來。
江春低頭垂目,一副乖巧樣子,其實腦中已轉了幾個圈。
“哦?段老夫人?可是大理段氏?”
“孫女估摸著是哩,聽竇叔父稱她‘岳母大人’。”
“哦?意思是元芳也在咯?”
江春|心內一緊,不知要怎回答了,好似無論自己說甚,她都能挖出點別的來……只得貌似老實道:“是,晚食後竇叔父來請安,得以見到。”
“你竇叔父十六那日就能起身了?莫非他傷的不重?”
江春|心內捏了把汗,不自覺的緊緊拳頭,保持住一副平常樣子:“不知了,怕是請了太醫來調理得好罷。以孫女所見,十五那日剛抬回來時心口出了好大灘血,人事不知,竇老夫人使著孫女替他診了脈,雙寸脈虛細,乃心肺大傷之象,就幾息功夫還咳了兩回血……瞧著頗為不妥。”
不知可是錯覺,江春忽然感覺屋內二人鬆了口氣,那緊張的氣壓也降了些。
這胡家母子倆,若真是與竇家一條繩上的螞蚱,聽聞掌舵人傷重至此,該是憂心不安才對,哪還有鬆了口氣的道理?江春|心內微微不適,當年為了抱上元芳這隻金大腿,胡家可是使了好些功夫的,現在大樹還未倒,猴子猴孫們就……連“人走茶涼”都比他們有人情味。
果然,權利場上的遊戲是她理解不了的。
“那你可知你竇叔父去了何處?做的何事?”
這回她是真不知了——“孫女不知。”
怕他們不信,江春又加了句——“竇家眾人也未提起,只隱約聽聞是替官家辦差。”
“不可能!”這是胡叔溫的否定。
胡老夫人與江春皆轉頭望著他。
“祖母,這不可能。若真是替官家辦差的話,前幾日朝上官家就不會問吏部‘雲麾將軍何時告的假’了……”
原來竇元芳任著從三品的散武官雲麾將軍,平日只負責京畿禁軍訓練,但無實際的呼叫只權,也從另一個側面體現了官家對竇家的不信任……去年年前還被遣去西南作督學,元芳在皇帝眼裡可能就是塊磚,哪裡需要往哪搬了罷。
“那可會是官家使的障眼法?”江春也這麼猜測。
“兒看,怕不是……不定是中宮娘娘使去的,承恩公府……”
承恩公府就是楊貴妃的後家,是傳承了二百多年的世家大族,雖與竇家同為國公府,但人家子孫出息,當家人內斂低調,不似竇憲,恨不得在京裡翹著尾巴走路,也怪不得官家看竇家愈發不順眼了。
這些京內形勢,江春都懂,就是懂得,才會曉得竇家的不易,竇元芳的艱難。
第105章 藏匿
胡家母子兩個從江春處旁敲側擊半日,也未聽到甚有用訊息。
現只知中元節元芳確實是受傷了,但具體傷情如何卻拿不準,至於他受傷緣由,卻也莫衷一是,有說是暗地裡替官家赴山西清查貪墨案時遇了匪徒,有說是替中宮娘娘抄楊家老底去了……反正他只是個閒散武官,手中半分實權皆無,做好“磚頭”本分即可。
幾人正心思各異,卻是管家來報“楊公子到了,在花廳閒坐吃茶”,胡叔溫望了母親一眼,彈彈衣角就出門去。
江春表面與老夫人有句沒句的聊著,心內卻又轉開來:這位“楊公子”也不知是何人,能讓三品大員胡叔溫親自接待的,除了那位承恩公家姓楊,她已不作它想。況且胡管家報的是“楊公子到了”,並非“來了”,定是胡叔溫已等候多時,有所準備的。
既如此,那就是兩人有約了?他二人甚交情,要約了會這一面?而且是在大皇子方落馬……這般敏|感時候。
只承恩公府行事曆來低調,她也猜不出是他家哪一位。而胡叔溫與竇家宿敵楊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