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2 / 4)

小說:大秦女樂師 作者:江暖

域,並非非愛即恨,她也不知道自己對嬴政是怎麼樣的感情。

最終,瑾娘說:“不恨。”

嬴政微微笑了一下,又閉上眼睛,不說話了。瑾娘等了一會兒,想他可能已經睡熟了,就輕輕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站起身來。車裡沒有一個人,連伺候的宦臣也不知上哪兒去了。

她的思緒飄忽,正想著亂七八糟的種種事情,嬴政猛地坐起身來,臉色發青,口中大聲喊著聽不懂的語句,像是中邪了一樣。瑾娘被下了一跳,見他伸手欲拔出放在床旁的寶劍,忽然口吐白沫,失了知覺,又倒回床榻,頭磕在木枕上,很大的動靜。有那麼一秒鐘,瑾娘幾乎以為嬴政就這樣死去了,但又憶起史書上記載他是死於七月,而現在才六月初。

也就只剩一個月了啊……

嬴政剛才砸的那一下估計不清,清醒人都能被砸糊塗,何況他本來就糊塗著。瑾娘慌里慌張跑出車子,叫夏無且過來,卻被候在車前的丞相李斯給攔住:“夫人何必高聲?切不可打擾陛下休息。”

瑾娘看著李斯又看了眼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的趙高。他們都是串好的,將嬴政的病這樣拖著,恨不得他早日病逝。難怪最後會不得好死!瑾娘憤恨地想。

過不了兩天,隨行的蒙毅忽然被一紙詔書遣去了北方邊境。嬴政病重,這詔書究竟出自誰手也不得而知了。平原津多大風,瑾娘迎風而立時,望著天地相交之處茫渺的所在,竟然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她突然感覺到害怕。身邊沒有高漸離時,還有嬴政,現在嬴政也很快就要不在了。

至於胡亥,瑾娘從來沒有想到要依靠他,因為她最終是要背叛胡亥的。

七月到了,酷暑難耐。始皇病入膏肓,以至於同行的人心頭全都蒙上一層陰影。也不是所有人,趙高,胡亥,李斯,他們現在就忙得很呢他們每日出入嬴政的車輦,又湊在一起不知商議些什麼。

大約到七月半時,眾人抵達了一個名為沙丘的地方。當天,瑾娘抱著築來到嬴政的車輦前,求見始皇。

守在始皇車前的是趙高,他只稍微思忖了一下,就讓瑾娘進去了,而且可能想到瑾娘一個弱女子也不可能做什麼,連派人跟進去監視都省去了。

瑾娘走到嬴政榻前跪下,低頭看著將死之人。她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死神一樣,因為她知道,這個人馬上就要死了。

也許所有的事情很快都會有所了結吧。

嬴政躺在黑色的枕蓆之間,濃烈的藥味也掩蓋不住他身上那種死亡的臭味。他還有一口氣,蠟黃的臉襯著黑色的衾被,看著十分可憐。當他橫掃六國,一統天下,修築長城,焚書坑儒時是何等霸氣,如今只是個躺在他鄉等死的老人。

瑾娘覺得感慨,想說話,眼淚又落了下來。

“陛下。”瑾娘輕輕喚了一聲,嬴政緩慢睜開眼睛,目光已不復清明,反而像是高漸離被燻瞎眼睛時的模樣。

“我來看你了。也許再也不會來看你了。”瑾娘說,嬴政沒有說話,只半張著嘴,喉嚨發出些氣喘的聲音。他已經說不出話了。

“你就要死了。”瑾娘說著笑起來,眼淚隨著笑容的綻開一同落下,“你問過我是否恨你……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也許真的是恨你的吧。因為我愛高漸離。”

“我一開始就愛上他了,不然我怎麼會隨他一同來到咸陽。”

嬴政的手微抬起來,又落在了榻上。

明明荊軻和高漸離都是盼著嬴政的死,為什麼在他真的要死去的時候,瑾娘會一直掉眼淚……她不可能愛上嬴政的,嬴政的兒子都比她要大啊……

瑾孃的眼淚落在嬴政的臉上,像是迴光返照一樣,嬴政忽然又抬起了手,搭在瑾娘平放在榻邊的手臂上。他艱難地說出了一句話:“朕死後,你要永遠伴我。”

瑾娘抹去了眼淚,貼在嬴政的耳邊小聲說,有如悄悄話:“高漸離未死。十八公子騙了你,他什麼都在騙你。”她還想說,突然又覺得一切對這個人而言太過殘忍,終究還是閉上了嘴。

瑾娘將築拿過來,放在膝頭,拿起竹板,開始輕輕擊弦。這一曲是改編後的莫扎特的《安魂曲》,用築擊起來,少了許多味道,卻更顯得淒涼起來。嬴政不再說話,也沒有動,只是躺在那裡,彷彿已經失了氣息。

作者有話要說:

☆、高樹悲風

《安魂曲》的餘韻猶似在這夜空裡飄蕩著一般,久久不散,更給人心頭多添了一層壓抑感。高山崩塌,江流阻斷,瑾娘放下竹板,手按在築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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