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兒來,嘴裡連聲罵著“不要臉”,伸手就打了傅月明兩個耳光。傅月明因她是生身母親,並不敢相抗,只捂著臉一面躲閃,一面嗚咽。陳杏娘便要捉她上床,驗看貞潔。傅月明只是不肯,母女兩個在屋裡滾成一團。
那三個丫頭在門外聽見動靜,冬梅心裡有鬼,便說道:“太太好似同姑娘鬧起來了,不進去看看麼?我早說今兒必然有些不好,裡頭沒人不行的。”寶珠只是個孩子,並沒什麼主意,眼看出了這樣的事,不知如何是好,立在一邊一聲不吭。小玉卻望著冬梅,說道:“冬梅姐姐真是有先見之明,早就知道今日是必有是非的。”冬梅自知失言,臉上訕訕的,遮掩道:“不過是近日太太的脾氣不大好,我所以這般推測,哪有別的意思。”說著,見裡頭的動靜更大了些,不由說道:“太太似是動怒了,還是進去勸勸罷,不然還不知要鬧得怎麼樣呢!”
小玉冷笑道:“若真是太太動怒了,你一個做丫頭的,能勸解的住麼?裡頭一個是太太,一個是姑娘,你算什麼人,夾在裡頭?”冬梅紅了臉,惱羞成怒道:“你才來家裡幾天,就敢這樣子衝我們說話了!如你說的,倒要怎麼好?!”小玉便對寶珠道:“去前頭堂上,請老爺過來,只說太太身上有些不好了。”寶珠看了冬梅一眼,冬梅卻將臉扭到一邊,她便抬腳去了。
片時,傅沐槐匆忙趕至,走到廊下便問道:“太太如何不好了?可是病又發了?!怎麼不叫大夫?”冬梅趕忙說道:“回老爺,不是太太不好,只是同姑娘拌了幾句嘴。小玉年紀小,沒經過事兒,見了這個樣子還以為要到什麼地步,就慌不迭的打發人請老爺去了。”傅沐槐聽了,也不打話,徑自邁步進門。
待走進房內,只見陳杏娘歪在床上,正哭得面若金紙,氣若游絲。傅月明立在床邊,正自手足無措,連聲嘆息。
傅沐槐連忙走上前去,低聲問道:“這是怎麼了?”傅月明話未出口,臉上卻先自紅了,嘴張了幾張,終究沒說出來。陳杏娘手指著傅月明,泣道:“你問問你的好女兒,看她行出來的好事情!這等沒廉恥,名聲傳出去,往後怎麼出閣?!我哪世裡造下的冤孽,卻生出這麼個不知羞恥的東西來!”傅月明聽她罵的難聽,又當著父親的面,更覺難堪,索性往外去了,說道:“父親只管好好問問母親,這像什麼樣子!要我說呢,母親才是不成話,活到這把年紀上,卻跟掉進了錢眼裡一般,非得弄頂珠冠回來戴戴不成的!”陳杏娘聽聞,一咕嚕坐起,張口呵斥道:“小蹄子,你同誰說話來?!”傅月明卻不介面,快步出去了。
傅沐槐見女兒負氣離去,娘子又哭得雲鬟散亂,花容不整,便在床畔坐了,扶著她的肩,低聲相問。陳杏娘抹了兩把淚,方才將近來心中憂慮之事並適才傅月明的言語一一說了,又道:“待會兒你出去,好生管教管教那個丫頭。如今人大心大了,我這個做孃的是說不得她了!我說一句,她有三句在那兒等著!讓她學規矩,她倒讀了些邪書在肚子裡,三不知就跟外人勾搭上了。那季秋陽有什麼好,她瞧不上林公子,倒被一個窮秀才迷了心竅,當真是瞎了眼睛的!”
傅沐槐聽這一番話,竟是應了季秋陽的言語,他二人果然是私通已久,心中倒暗自慶幸:若是方才一口回絕了季秋陽的求親,那後果還當真不知如何。
然而他雖已定了這門親事,卻知曉自家娘子的脾氣,如這時候講與她聽,那自是火上澆油,更要不可收拾。當下,也不對她提起,只拿些假話柔聲敷衍了一陣。
陳杏娘總算止了哭泣,卻又厲聲說道:“你明兒就出去,找戶像樣的人家,把這丫頭給許出去,斷絕了她這個念頭!好在咱們發現的早,若不然還不知要生出什麼禍事來!鄭家的事情,你聽聞了麼?也是家門不嚴,弄出來的醜事!鄭三娘子氣生氣死,卻也沒法,只得招了那不知哪兒來的窮鬼在家,倒成了這徽州城裡的大笑話。咱們家莫不是也要步他們的後塵不成?”
傅沐槐聞言,略有些踟躕,然他到底是生意人,及善應對,當即說道:“你也不要為了一點風吹草動就亂了陣腳。這時候立趕著去找,哪裡能尋出好親事來?若是將月兒許給那紈絝子弟,酒肉之徒,你捨得麼?我知道你素來是最疼月兒的,只是今兒給氣昏頭了,才有這等言語。”陳杏娘到此時,心情略舒暢了些,便揉著額角說道:“你說的不錯,我真給這丫頭氣昏頭了。原只是為了仁哥兒並給她請個教女訓的先生,哪曉得竟弄出這樣的事來!也罷,我不生這些閒氣,你趕緊把季秋陽辭了去,再不許他上門來罷。”傅沐槐點頭道:“也不消你說,他倒要辭行呢。”陳杏娘聞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