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整個晉王府誰出手最闊氣,當是晉王無疑。但凡能得晉王賞的,就沒有一次不讓人瞠目結舌。尤其這還是晉王第一次賞下人,更是讓人紛紛眼紅不已,連留春館裡的人也聽到動靜過來了。
托盤上蓋著紅布,有人想掀了看,卻被潑辣的綠腰給趕開了。還有人仗著和瑤娘熟悉,印�帕程志瞥裕�褐幸黃��隆�
見鬧成這樣,玉容出聲道:“好了好了,都散了,改日讓蘇奶孃請大家吃果子吃酒。”
瑤娘也不是第一日進王府,自然懂得這府裡的規矩,一般若是下人得了上頭的賞,都是要分出一些買來吃食分享給大家,也算是沾沾喜氣。她自然連連點頭附和玉容的話,說是改日定請大家吃果子吃酒,眾人這才散了。
翠竹一直站在人群裡,她臉頰消瘦,面容憔悴,望著被人圍著在中間的瑤娘,又是恨又是妒。她捏了捏自己傷痕遍佈的手,咬著牙走了。
幫著瑤娘將東西端回屋,綠娥等人便走了,只留下瑤娘一個人。
她站在桌前,猶豫了一下,才去掀那托盤上的紅綢。
晉王賞人果然是一貫的豪邁闊氣,一個赤金纏絲的手鐲,一對兒赤金垂心耳墜,還有一根赤金的簪子。
明晃晃,亮閃閃,掂在手裡很沉手。
比起胡側妃之前賞給瑤孃的鎏金簪子和玉鐲子,晉王的闊氣確實不同一般。
這種賞,認真說來,瑤娘接過很多次,早已是駕熟就輕,卻惟獨這次讓她心生恍然。
她沒有賭錯。
晉王確實是個正人君子。
所以在她說出那樣的話後,他幹不出強人所難的事,甚至連遷怒都沒有,因為丁是丁卯是卯,不能混為一團。就是因為明白晉王這種性子,瑤娘昨兒才會斗膽說出那些話。
可也正是明白這些,瑤娘心中更是酸澀。
除了這幾樣首飾外,另外兩個托盤裡則放著衣裳,不過瑤娘並沒有細看,就將之壓箱底了,她並沒有能穿上這些的機會。
朝暉堂,內書房中,晉王端坐在書案之後,其下左右兩側的圈椅上各坐數人。
這內書房乃是晉王日裡處理一些不易擺在檯面上的私務,能進這處來,足以證明眼前這幾人俱都是晉王心腹。
他們都是晉王府的幕僚或是門客,稱呼不一,但無一例外都是獨屬晉王門下之人。
對,並不是晉王府,而是晉王。
這晉王府雖是晉王府邸,到底龍蛇混雜也算不得是鐵桶一塊,王府內又設長史司,這長史司乃是朝廷設立,算是朝廷監視地方藩王的一種手段。尤其晉州此處又與其他處不同,這裡緊鄰邊線要塞,晉王手握數十萬大軍兵權,不用細查就能知道朝廷乃至各處的釘子沒少往這裡放。
因為晉王對待另外其他藩王,也是這麼幹的,所以這劃分十分明確。
左首第一位坐著一名身穿道袍,手持羽扇之人。他年紀不詳,看似鶴髮,面相卻十分年輕,也並未蓄鬚。此人姓劉,人稱劉大先生,知其來歷者極少,但卻十分得晉王賞識,儼然一副穩坐晉王門下幕僚第一把交椅的姿態。
他下首坐著個黑麵大漢,若是熟識此人的就知道,他是王府府衛指揮使仇湛,掌著晉王親兵九千,乃是晉王手下的一員大將,深得其信任。
另有一人著僧袍,一人著儒衫,穿儒衫者面相兇悍,一副敢惹我殺你全家的兇相,穿僧袍卻是腦滿肥腸,且並未剃度,一看就不像是個僧人。總而言之,在座的四位當中,大抵也就只有仇湛看起來正常些。
晉王正在同他們議事。
劉大先生扇了扇手中的羽扇,道:“照這麼說來,永王倒是脫去了嫌疑?”
打扮斯文,卻是一臉兇相,人稱黑先生的,還未等劉大先生話說完,就插嘴道:“就算不是他,跟他個瓜娃子也脫不了干係。”
黑先生一口蜀地話,來到晉王府多年,也未學會官話,說起誰來都是瓜娃子的。
因為他這口音,當初來晉王府時,可沒少遭來不少笑話。但也不過月餘時間,就再無人敢笑話他,而是見到此人便爭相躲避。因為這黑先生人如其名,慣是個喜歡使黑手的,坑人害人起來眼睛從來不眨。
若說劉大先生是行光明正大之道,慣是喜歡用陽謀。那麼黑先生則行的是邪門歪道,鬼蜮伎倆。
至於一身僧袍的李茂天,他算是中和了劉大先生和黑先生的性格,處事中庸,少了讓人驚豔之處,卻是事無鉅細,算無遺漏。
他坐在一張給人感覺快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