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來去自如的地方,這種人被抓住就該誅他九族,千刀萬剮才成。也讓他長個記性,別有事沒事的生事,與己無益。”
這還是素來恭謹文雅的皇太孫,第一次說出這種意有所指的話,顯然是被擠兌急了,又或是初逢大變,一時心中難掩激憤。
魯王呵呵笑著,“看來皇侄心中頗有怨懟啊,六叔知道你惱,可這氣別衝六叔使啊,又不是……”
“行了老六,少說兩句!”素來沉默寡言的代王斥道。
魯王冷哼了一聲,到底是沒再說什麼。
經過這麼一場,殿中還是沒動靜,連燈都沒亮一盞。
從茶房那邊急匆匆走來兩個太監,低頭哈腰先對晉王幾個行了禮,才道:“諸位殿下,這陛下還沒醒呢,昨兒陛下睡得晚,奴才這、也不敢進去通傳……”
安王渾不在意地一揮手,“我們候著沒什麼,你們自忙去。”
然後這兩個太監也就真‘自忙去’了,留下安王等人站在晨霧中,靜靜等候。
一直到了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天漸漸有了光亮,各處宮女太監似乎都起了,來來去去地忙碌著,裡面依舊沒有動靜。
大家似乎都挺詫異,卻是沒一個人出聲。而天,突然一下子大亮起來,閃出一道金橘色的光,這光的面積越來越大,竟是太陽快升起了。
看來今兒早朝要晚了,甚至可能會休朝。
果然沒過多久,李德全匆匆從裡面走出來。
他面上帶著灰色,似乎一夜沒睡,眼角眉梢都耷拉著。見到安王幾個似乎詫異了一下,才道:“幾位殿下,陛下龍體欠安,今兒可能要休朝一日。陛下這會兒剛醒,咱家還得去傳個話。”
“李內侍自去。”
李德全出去了一趟,又回來了,可裡面依舊不見傳喚他們。不光不見傳喚,以往若是來了,弘景帝在裡頭忙著見大臣,自會有太監將他們迎去茶房裡候著,可如今連個冷板凳都沒得坐。
這一出出無不是在顯示,弘景帝刻意晾著他的這群兒子們,抑或是在彰顯自己至高無上君父的威嚴。
從裡面出來了個小太監,低眉順眼到了趙祚面前:“殿下,陛下宣您進去說話。”
趙祚一愣之後,環視了自己這些皇叔們一眼,便整整衣襟抬步隨小太監進去了。
魯王不忿的咕噥道:“這小兔崽子……”
這聲音雖是細小,但清晰鑽入了眾人耳裡。
如此看來,弘景帝依舊看重皇太孫?
還是——
晉王看了那半闔的殿門一眼,復又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地繼續站著。
……
東次間的大炕上,鋪陳著明黃色的靠背、迎手和坐褥。
弘景帝盤膝坐在上頭,手邊的炕几上放著茶盞、痰盒等物。挨著牆角的位置站著兩個低眉順眼的太監,李德全站著弘景帝身側,正服侍他進藥。
趙祚進來後,就跪在弘景帝的腳邊,“皇祖父……”
弘景帝服下最後一口藥,李德全忙接過藥碗,又把茶盞奉了過去。他輕啜了兩口茶,才徐徐吐出一口氣:“哭個什麼。”
是的,皇太孫哭了。
似是飽含了無限的委屈、悲憤與痛苦,皇太孫從小聰慧,十分得弘景帝的喜愛。他教養趙祚的時間,比太子更多。他熟悉這個孫子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裡的含義,甚至每一個眼神。
可經過昨日那幾場事,弘景帝卻是不確定了。他目光凝沉地端詳著皇太孫的臉,上面毫無破綻。
趙祚絲毫不覺的低頭哭著,卻是不言自己到底在哭什麼。
弘景帝無奈嘆了一口氣:“都快大婚的人了,怎生還跟個小娃娃也似。”
聽到這話,趙祚似有些不好意思,忙用袖子拭了拭眼角。
“孫兒失態了。”
弘景帝點點頭,正想說什麼,旁邊李德全小聲說了一句:“陛下,幾位殿下天還沒亮就來了,還在外面候著。”
弘景帝這才宛如大夢初醒,道:“去叫他們進來。”
趙祚半垂的臉上閃過一抹陰霾。
很快,安王幾個就進來了。
先是行禮,行禮之後就紛紛問道昨夜刺客之事,聽說那刺客已經被抓住,幾人都鬆了口氣。
“讓你們記掛了。”
“父皇能安穩無恙,當是萬民之福,也是兒臣等人的福氣。”
若說平時這話中有幾分真心實意,尚且不得而知,今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