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個阮思還真是養尊處優的花樓姑娘,一雙彈琵琶的手真是半點損傷也無。
做飯的整個過程,可算是戰戰兢兢。阿音下的每一個調料都被溫夫人指指點點。什麼甜了、鹹了,好像她自己嚐到一樣。可偏偏她就搬著凳子坐得老遠,生怕沾到半點油煙味。
做好的飯菜裝了滿當的一大盒子,溫夫人執意要她親自送去。依著溫寧說的那些,阿音本想借故推脫一番,可溫夫人硬是讓人把她給推出門去,說是不把飯送了就不準踏進家門。
阿音百般無奈,只好硬著頭皮出門了。反正扮一扮賢妻也沒什麼大不了,都一樣是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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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白日裡走上禹州城的大街,繁華而寧逸,似乎聞不到半絲金錢氣息。一般像溫家這麼有錢有勢的,早該搬去王都了,可溫老爺只願留在禹州。本來還想不到是何緣故,但今日一上街,倒是完全明白了。
“你們看!那不是漪花樓的阮思姑娘麼!”
“對呀,你們快看!當了溫家少夫人還真是不一樣了!”
“什麼不一樣?不就是花樓彈琵琶的?飛上枝頭,也終歸是披了鳳凰毛的山雞。”
“你怎麼這樣說話?好歹也得背地裡說,是不是?哈哈哈哈……”
街道兩側傳來的竊竊私語,如一盆又一盆的髒水扣在頭上。阿音真想把飯盒掄到他們臉上,可一個彈琵琶的怎會功夫?這件事要是再傳出去,說不定還有更奇葩的流言。
阿音幾乎要將飯盒捏碎,心說一定要抓緊時間查清拂月閣的動向,只要一回去,馬上就讓小昱他們把你們的嘴都給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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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溫寧的夫人吧?”一個白衣書生攔在她面前。
“是又怎樣!”阿音憋了一肚子火,碰上個不識趣的,自然是帶著殺氣吼出來。
“書、書院不能讓閒人出、出入。”那書生被嚇得不輕,瞧見阿音的眼神,嚇得心臟都提到嗓子眼。
阿音勉強擠出一個笑,殺氣不減:“我是閒人?”
白衣書生自認招架不住,忙退到一邊:“您不是,不是。溫寧就在裡面,夫人請進!”
阿音懶得理他,拎著飯盒就重重踏進去。進門時,仰首一看:子虛書院。
經過方才的發洩,阿音的氣已順暢許多,遂以一個溫婉妻子的姿態問到了溫寧的去處。
杏林亭下,一個白衣書生正仰臥在石凳上睡覺,臉上蓋著一本有很長名字的書。往邊上的竹編書箱上一看,掛著一塊刻著“溫寧”的小木牌。
阿音走過去,把飯盒往石桌上一丟,冷聲道:“吃飯了。”
溫寧先是在夢裡“嗯”了一聲,後察覺什麼,飛速彈起,一把拽住她,低聲道:“我跟你說了什麼?我要你好好待在家裡,你怎麼就不聽話!”
阿音現已恢復,掙開他的手是輕而易舉。只是這一下,又把剛才平復的怒氣給激回來。她也顧不得阮思的溫婉姿態,直接怒道:“我也想待在家,可是你娘一早就守在門外,我有什麼辦法!我活該做飯,活該上街讓人指指點點,活該現在站在這裡讓你說!”
“你不也說了不少?”溫寧看她安然無恙,略感放心,但聽她被人指指點點,心裡還是有些愧疚。畢竟娶她進門是萬全之策,沒想到竟是意外傷了她。
“你慢慢吃,我走了!”阿音瞪他一眼,剛想走,手卻又被他拉住。
“等會兒往小路回……”溫寧話未說完,便見她飛快翻手一擋,腳步靈巧輕旋,輕易地避到一邊,只是收力時晃了兩下。溫寧驚愕不已,話說阮思是個弱女子,若是會剛才那招,當日也不至於被那人揪住。
愣了片刻,阿音才意識到身體的本能反應,趕緊裝作溫柔:“夫君,我先回去了。”
“你到底是誰?”溫寧靜靜問著,從她眼底察覺一絲驚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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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公堂」
“我、我是阮思。”阿音抽著唇角,硬是牽扯出一個溫婉的笑,“夫君,你還說我傷糊塗了,明明是你認不得我。”
“那你回答我,我娶你,是為了什麼?”不等她回答,溫寧轉身去掀開飯盒。見裡邊規規矩矩擺著兩葷兩素,笑而不語。
阿音心說天生的背運理應不會帶到這個身體,可轉念一想,貌似這個身體的運勢也好不到哪裡。見溫寧默然笑著,也不知他在打什麼歪主意,反正按他之前說的準沒錯:“你娶我,是為保我的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