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委實猜不到溫寧娶阮思的原因,抓個下人問也不切實際。若照他所說,是為了保她的命,那這半月以來風平浪靜的日子,也顯得太過詭異。
傷好了個完完全全,阿音終於不用再顧忌睡姿對傷口的影響。一時放縱,竟是睡到日上三竿。然門風嚴謹的溫府居然沒喊小繪來叫醒她,她估摸著是因為這半個月相敬如賓互不搭理的夫妻關係。既是不得寵的夫人,也自然沒有下人殷勤的道理。
房裡空無一人,阿音穿了衣服就推門出去,心裡還想著廚房有沒留點吃,可一雙滿溢嫌棄的眼睛卻隨著日頭,一道映在眼裡。她驚得扶住門框,結巴道:“娘……”
溫夫人正坐在一張極其名貴的紫檀木椅上,邊上還擺了茶几,點心茶水擺了個滿滿當當,旁白還有下人打著扇子。阿音目測她已在門外坐了許久。的確,在門外候著,比直接進屋拎耳朵來得震撼。
“娘,您怎麼來了?”阿音盈出溫和的笑,款款施禮。
“哼,還知道喊娘?也好,這算是睡醒了吧?”溫夫人輕蔑看她,“現在的年輕人可真不一般,剛進門就能睡得這麼晚,侍奉公婆的事倒給全免了。奉茶的時候說得好聽,阿思記下了……呵,你這像是記下的樣子麼?”
阿音心裡暗道,我又不是真的阮思,憑什麼侍奉你們!可話到了嘴邊,卻是溫婉:“興許是昨夜睡得晚了些。明天開始,阿思會早起的。”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阿音努力擺出一副討好姿態,畢竟現在得指望溫府混著不是?若換了平日,她早就看不慣這大嬸的囂張嘴臉了。
溫夫人端起茶碗:“睡得晚些?據我所知,溫寧一直睡在書房,說是不願打擾你養傷。他是心疼你,可你呢?沒跟丈夫一起歇息,還能晚睡?你啊你,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阿音真想一掌劈暈這位大嬸,雖說武功非常不濟,但對付一個闊太大嬸已是綽綽有餘。然如此狀況下,阿音也只得服軟,就算服軟也得噁心死她:“阿思昨夜想著夫君,想著想著,便是睡不著了。”
“噗……”溫夫人驀地噴出一口茶水,眼看著一身南錦衣裳給沾了茶漬,也不好怪罪這兒媳,誰讓這茶水是自己噴的,況且她想的也是她男人啊。
溫夫人瞧這女人有些厲害,想著不能讓下人把話聽了去:“你們先退下。”
看下人跑得快,阿音不由吞了吞口水,話說這是要開戰麼?多年媳…婦熬成婆,這個婆婆的功力絕對不是蓋的!見溫夫人目色凌厲地盯著,也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只好與之對視。
溫夫人又覺這人有點傻,便提點道:“你身為新婦,是要比婆婆站得高嗎?”
阿音看了看腳下,的確是比溫夫人站高了兩個臺階,趕緊趨步下去:“阿思知道錯了。”
“嗯,知道就好。”溫夫人見這個兒媳還有救,就切入正題,“那天老爺說的話,你該是聽清了。我家溫寧是要考狀元的人。也許你會問,溫家這麼大家業,為何還要他念書這麼辛苦。唉,這是老爺心尖上的事啊。老爺年輕的時候,家裡窮得很,只顧得掙錢養家了,哪有好好讀書的機會?所以啊,我與老爺對他的寄望很大,你也要多包容一些,不要整天纏著他,要多照顧他,聽明白了?”
“是,阿思會照顧好夫君的。”阿音把頭低下去,貌似很誠懇,實際上是為了掩飾抽動的嘴角。話說是誰纏著溫寧了?這半個月根本沒見他人影好麼!
“既是聽明白了,為何也不動手做些事?”溫夫人再度盯住阿音,希望她能開竅。
“哈?”阿音給了她一個正常人的反應,但見她好像不太滿意。這個溫夫人說話總喜歡讓人猜謎,鬼知道她心裡想什麼。
溫夫人撫著氣得發悶的胸口,盡力心平氣和:“你丈夫去書院了,這幾日中午也沒回來吃飯。你這個為人…妻的,怎麼也不懂得去送飯?”
阿音支吾道:“是他讓我待在家裡,哪兒都不許去。”
溫夫人撫胸口的動作逐漸加快,氣得直嘀咕:“這個兒子真沒用!比你爹還沒用!”一回神又是婆婆的高貴姿態:“他是對你好,難道你就不該對他好些?難不成,你不會做飯?呵,也難怪,那種地方哪裡需要你做飯?”
阿音低聲道:“我會。”這頭說著,心裡卻是氣得不得了。好不容易為師父練出的廚藝,現在居然要白白便宜了外人。
“是嗎?那我可得看一看。”溫夫人的表情有些意外,看來這兒媳還是有點用處。
“好,阿思這就去。”阿音低頭看著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