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就高舉造反的大旗了。”夏承恩高興得如小孩子一般搓著雙手,瞟了一眼桌上豐盛的飯菜,就開始從兜裡掏銅板,幾個衣兜都掏過了,一共也才有四個。他拿著四個銅板就遞給了夏駱,“今兒高興,三郎,你去給爹打點酒來,我要喝兩杯。”
“還去打什麼酒。”薛氏高興地瞪他,“雪娘他舅舅給咱們送來的年貨裡就有酒,兩壇上好的狀元酒。”
“好,好!”夏承恩舉起大碗,“三郎,快去拿來。今兒我要痛痛快快地喝幾杯。”
夏駱雖然也不明白這是怎麼了,可是爹爹說了,自然就得去拿。
北雪就若有所思地看了夏昱一眼。夏昱卻聳聳肩,一副並不知情的樣子。
就算夏昱不知情,可北雪也無法把夏家夫妻與朝中大事的聯絡當成是一個巧合了。第一次可以是巧合,那麼第二次第三次也是巧合嗎?再者從皇上病重傳言皇位傳給皇長孫時,這對夫妻就開始擔心失落。一直到皇長孫繼位,雖然大赦天下,又順延科考,可他們還是不開心。
一直到現在,皇長孫剛剛繼位沒幾天。皇長孫的五叔,也就是五皇子蕭王造反了。造反本是大逆不道之事,可這一對夫妻居然開心得不得了。
顯然,如果他們和皇家有某種聯絡,那麼他們是站在五皇子蕭王這一邊的。可是這某種聯絡又是什麼呢?
北雪又望了望夏昱。此刻,雖然他也會跟著爹孃的情緒起些變化,但是那神態自若的樣子又不像是對北雪有什麼隱瞞。再看一臉率真的夏駱更是一副不知情的樣子。而夏季和高芳茹,一個是粗枝大葉的性子,一個是嘴上沒有把門的,想必如此重要之事,這夫妻二人也不會和他們說。
第107節:春天(上)
冬去春來,枝條吐綠。
天氣一日暖似一日的這段時間,夏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正在夏昱和北雪愁著沒有做傘的本錢時,淨覺寺的人卻找上門來,以高價買了北雪那塊陪嫁的山地。地價一下子翻了十幾倍不說,人家寺裡還贈了一塊同等面積的、上好的熟地。
這一下不但軒兒治病的錢有的後續,就連做傘這件事情也迎刃而解了。
與此同時,這個訊息也在三河鎮炸開了鍋,各種版本的流言從各家各戶的煙囪裡冒出來。細細品味之下,還帶著剛出鍋的熱氣兒。
“誰說那北雪克父又剋夫來著?你看人家嫁到夏家後不是過得挺好的,進門就給孩子治病,過年擺上桌子十二個菜,現在你們看看,那塊種不出莊稼的破山地,居然翻了十幾倍的價錢被寺裡買去了。”
“一物降一物,那是夏家大郎能鎮住這個邪!”
“是啊,是啊!沒有那個命,就別指望著……”
一時之間,北雪這個名字又成了街頭巷議裡出現頻率最高的人。
而北雪在夏家也越發變得舉足輕重起來。
家裡但凡有什麼大小事兒,薛氏都找北雪來商量。就連夏駱有什麼事也喜歡找大嫂,而不像之前一樣去找孃親。
這讓本就不受人敬重的高芳茹,就越來越覺得心裡憋屈了。
對於傘具店之事,夏昱的意思是直接在鎮上開一個門面,專門經營各種傘具。等規模做大一些之後,就做到縣裡去。北雪一翻思量之後倒也沒反對,索性就放開手腳讓夏昱自己去做。
北雪每天在家中照顧一下軒兒,再設計一些各種傘具的花樣。日子倒也過得愜意舒坦。
查了幾天的黃曆,夏昱決定選在三月初八這天,傘具店正式開業。
北雪不得不感嘆夏昱還真是有經商頭腦。他把傘具店的位置選擇在了一個寬闊的馬路邊。這條路是鎮內最繁華的街道不說。最重要的一點是,這條路是去淨覺寺的必經之路。
因為三河鎮畢竟就是一個小鎮。消費能力有限。傘具對於窮人家來說就是一種可有可無的奢侈品,有了最多是遮遮陽、避避雨。可是沒有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方便的。
而對於縣裡來燒香拜佛的人就不一樣。路過此地燒香拜佛的夫人小姐們,到了山下總要歇腳。這一歇腳定然就能看到對面擺著的各色漂亮傘具,掏點碎銀子,買兩柄心儀的傘具自然是小菜一碟。
所以對於夏昱的這個選址與想法,北雪還是很支援的。
夏昱和北雪地邊風風火火地張羅著傘具店的事,高芳茹卻站不住腳了。天氣暖和以來,她的糖葫蘆生意也停了。眼看著一分錢收入沒有,急得她就如熱鍋上的螞蟻,不是今天拿孩子出氣,就是明天罵夏季沒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