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阿蠻,乃是當今樓太后的親弟,平日裡就張揚跋扈,是個洛陽城第一位的紈絝,滿京城沒人敢得罪他。崔林秀卻不管那許多,他抄近路至小夏門,正好將樓蠻子一行截住,揚手一個大棍甩出去,正中馬腿。
大紅馬一聲嘶鳴,跳躥起一米多高,直接躁了。
那樓蠻子被打了個人仰馬翻,栽倒在地,還沒回過神爬起來,崔林秀一個跳上去,先將他一腳踩倒,提了領子反過來,一氣抽了十來個嘴巴,樓阿蠻嚇得屁滾尿流,抱頭驚惶慘叫:“哪裡來的瘋子!你好大膽子!知道我是誰嗎?”
崔林秀朝他臉揍了一拳,鼻血四濺:“你誰?說來聽聽?”
“我,我,我是太后的親弟弟……”
“那沒錯了,打的就是你。”接著又是一拳頭,樓阿蠻慘痛大呼:“救命!救命!”哪知他那幫狐朋狗友全是貴家公子,吃喝玩樂還行,遇上真拳腳全犯了慫傻了眼,你推我我推你,全在三尺之外跳腳:“喂喂!大膽狂徒,還不放開樓公子!”
崔林秀哪裡不知道這幫人的身份還有秉性,回頭一揚眉睥睨:“誰要來打一架?在下奉陪。”
樓阿蠻嚎破了嗓子,一眾衣冠貴少沒人敢替他出頭打一架,只得鼻血眼淚橫流,連呼:“英雄好漢饒命!”
崔林秀是一頓暴打,然後將他丟上馬,直接馳回集市,眾人鬨然聲中,他利落下馬,提起人往酒肆裡一丟:“樓公子,你的人在市場縱馬,違反禁令,還傷了我兩個朋友的性命,今日的事,你不給個說法,咱們是沒有完的。”
元佶懷裡抱著小元襄,哭的慘無人樣:“小崔,我阿襄不行了。”
☆、第4章
很快市官帶著巡邏兵趕至,提刀包圍了酒肆。
元佶抱著抽搐顫抖的元襄在懷,抬臉望過去。她雙目發紅,猶帶著淚意,握緊的手指幾乎要將掌心掐出血來。
她一瞬間腦子裡蹦出無數的念頭。樓家要是仗勢欺人,我就去面聖,親自質問他賀蘭氏皇帝,若是皇帝也不為我和阿襄做主,我就殺了這姓樓的,然後離開這鬼地方!天下這麼大,總有我姐弟容身的地方,我可以去南朝,或者去蜀川……
她被自己這樣瘋狂的想法驚的心頭一悚,渾身打了個激靈,不由將弟弟摟的更緊。
目光投向來者,警惕的觀察著形勢。
崔林秀提了把柴刀,往樓阿蠻脖子上一架,冷聲問道:“朝廷的律法究竟是律法,還是隻是拿來打壓我們這些無權無勢的小老百姓的?今日在場幾百雙眼睛都能作證,他樓公子惡意縱馬傷人,姓崔的也不是能任人欺負的,我既然敢動手打他,多餘的廢話自然不用你說,我眼下不能放人,你只說說這事要怎麼辦吧?”
元佶對上他目光,彼此無話,崔林秀看她一眼,抬了抬眼皮,又衝對面:“大人,如何?”
那市官還有巡邏兵多數都跟他認識。街坊鄰里的就那麼大個地兒,平日裡還挺熟,稱兄道弟的,此刻卻容不得他撒野,作色喝斥:“崔林秀,不得胡來!你不要命了,還不快快把樓公子放開,賠禮道歉!”
元佶一股怒火心頭起,她強忍了一口血,語調發涼:“賠禮道歉?我弟弟要是有事,我一定讓他償命。”
心知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無論如何也不能善了了,做不到忍氣吞聲息事寧人,只能往大了鬧,否則無法抽身必遭禍害,元佶到此,突然又鼻子一酸,熱燙的眼淚在眶中打轉,沾著溼潤的睫毛,久久滾不落。
她稚嫩的嗓音沙啞哭泣道:“我姓元,我弟弟也姓元,我父親是德昭皇帝,我孃親是貞妃……”
眾人詫異目光一時都看向這兩個小小孩童,只聽著什麼皇帝什麼妃,有點沒反應過來她說的什麼意思。
所謂的德昭皇帝就是已經退位先魏朝的元氏。景朝立朝也不到十年,對於老百姓而言,賀蘭氏或者元氏並沒有多大區別,都是乞紇族貴族,數代聯姻,爭來爭去也無非大哥二哥,都是一家人。
唯有那市官聽明白了,頓時面有難色,不知如何處置。
半個時辰後,洛陽令親自帶人趕到了。
洛陽令乃是梁王元驄在擔任,賀蘭氏和元氏之間姻親關係頗為複雜,這個元驄乃是當今皇帝的舅父,跟元氏倒沒大相干。
這元驄確是人比泥鰍滑,來之前已經早早得到訊息。他思量一番,這件事也不是自己能擺平的,樓公子他得罪不起,那邊的兩個孩子,聽說是元氏遺孤,也比較麻煩,搞不好得把自己坑了,連忙去詢問好友,司空張華。張華乃是太子太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