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佶又是一脊背汗,要說是覺得詭異,要否定他也說不出口,元襄吻她臉頰,小聲道:“幸好你嫁的人是太子殿下,幸好太子殿下有病,活不長久,否則你嫁給別的男人,我一定會殺了他。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你嫁給太子,我又想殺了他,又很愛他不忍心傷他背叛他,幸好他自己死了,他一定知道我很愛你,所以肯這樣成全我。”
元佶瞪著他:“別逼我噁心你。”
元襄道:“那你就不要跟別人好,不要逼我。”
元佶氣的胸口疼:“我說真的,你這是病,得治。”
元襄道:“我一直是這樣的,我十二歲的時候就在夢裡跟你做夫妻,我不會改變,所以你要學會適應。你現在不接受我沒關係,但你不能一直沒有進步,你總會習慣我這樣對你的。”元襄摟著她腰吻她:“你看,現在你已經習慣我親你摟你了,以後你還會習慣我摸你,脫了衣服睡你,你不要老想著我是小孩子,你只要想著我是個男人,你就會愛我的。”
元佶聽他言語下流就要上火,元襄對她的脾氣了如指掌,壓根不痛不癢。元佶氣了,不想再帶他,叫停了馬車掀開車簾:“你下去,自己回去,我要去見樓太后。”
元襄道:“你不等晚上去?”
元佶一腳給他踹出去:“我又不殺人放火,為何要等晚上去?”
元襄一跟頭栽下車,衝出幾步才站穩了,好歹沒出洋相,原來已經到了貞順門,幾個守衛正看他狼狽竊笑。回過頭,元佶那小車已經遙遙遠去了。他整個人都傻了。
佶佶竟然踹他?
☆、第38章 賈氏
怎樣的美人;如花似玉,到而今都不過是一把紅顏枯骨。
元佶望著眼前的女人;再回想起當初第一次在上林宴見到的樓太后;頗有點感慨。
樓後是個極度高傲的女人;卻也淪落到這種地步。
元佶低了身去,輕輕握了她手;那手不像人的手:“太后娘娘,聽得出我的聲音嗎?知道我是誰嗎?我姓元;是太子的侍女,你曾經在上林苑見過我,還賞過我一隻青玉手釧,太后記得嗎?”
她聲音很輕;樓氏恍惚思索了很久,遲緩的點了點頭。
元佶微笑:“我現在是太子妃,不過可惜的是太子殿下已經去了,現在是皇后娘娘在掌管後宮前朝,樓家沒了,東宮也已經沒了呢。”她手裡拈著一枝紅豔豔的梅花,低頭摘著花瓣,有些悵然嘆氣:“一個是有命無運,一個是有運無命,又有運又有命的是咱們皇后娘娘啊。”
樓後不回應,彷彿沒聽見,枯瘦的手摸索著一把牛角小梳。手指骨長而出奇,乾的像蘆柴棍,本該是一雙好手。
元佶停頓了一會,目光從梅花移到她臉上。樓後面無悲喜,元佶道:“太后知道我想做什麼?”
不指望樓後回答,元佶自顧自說道:“她有命有運,可惜我不是個能認輸的人,我年紀輕輕就守寡,我夫君的命,我一定討回來,誰欠的誰來償,否則我食不下咽夜不安寢一輩子都咽不下這口氣。
抬頭道:“我可以為娘娘做點事,娘娘可有什麼心願?”
樓後搖頭,沒有心願。
人活到這個地步,究竟同死了也沒有區別,化作塵泥,至少還有乾淨的尊嚴。
元佶拇指旋轉著掌中白玉細頸小瓶,想到此心中有些感慨:“娘娘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她道:“這個是鶴頂紅,見血封喉,從太子死的那一天開始,我便將它帶在身上,為的是以防萬一,防止有一天落到娘娘今天這個地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看到娘娘便想到我自己,每天夜裡都在害怕,怕哪天突然就一道聖旨降下來,然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等死。我不怕死,卻怕受折騰,怕挨疼受苦……”
樓後順著她手臂摸到她手,攥住她的小瓶,元佶收回手不給,轉頭看她:“娘娘想要這個?”
樓後茫然不言語,元佶道:“這個是我的,娘娘若是想要,可以另送娘娘一個。”
樓後再次摸索他手,元佶沒想堅持,由著她奪去了。她握著那小瓶摩挲,元佶心中複雜。她對樓家人本沒有好感,樓家還是賈家,說到底都一樣,如果當初是樓家打敗了賈家,樓後也不過是另一個賈后,她的命運也不見得就會比現在好。
只是樓家敗了,眼前的樓氏,曾經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而今玉碎珠沉,讓人不得不為之悲傷。
她不由的軟了聲,輕聲勸道:“活一輩子不容易,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娘娘還是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