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了下,好一會才慢慢的說:“有二哥在,家裡還有二哥在的。”
秦沁一母同胞的兄長,在秦家排第二,異常痴迷書畫,常年在外遊歷,姜媃並沒有見過。
姜媃不好再說什麼,她應下道:“明日我就讓人送你去水月庵。”
她起身準備回房間,走到門口駐足,並沒有回身:“若是,若是能祛除疤痕恢復容貌,你想不想?”
聞言,秦沁表情一震,眼底到底還是露出了一絲渴望。
她沒回答,姜媃就明白了:“我知道了。”
說完這話,姜媃掀簾出去。
外頭天色已經暗了,她臉上依舊蒙著面紗,齊眉額髮將眉心傷處遮擋的嚴嚴實實。
姜媃看著水波輕蕩的寧靜湖面,她長吐出口濁氣,忽的就有些疲憊。
她靠在憑欄處遠眺,感受著畫舫的微動,一時間心裡放空了什麼都不去想。
不知多久——
“我才離開一會,你哭甚?”
少年人疏朗的嗓音在背後響起。
姜媃回頭,就見一身血腥煞氣的秦野回來了,儘管換了身衣裳,可血腥氣還是藏不住。
姜媃眨眼,曉得他多半沒忍住,又折騰了秦桓之。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哭了?”姜媃好笑。
秦野揚袖,從她身邊走過:“回了。”
那寬大的袖角劃過完美的弧度,飛揚掠起,又輕緩落下,軟軟搭在姜媃手背。
秦野看了眼,見那雙小手無動於衷,他遂擰起了眉頭。
不是最喜歡揪他袖角麼?
姜媃絲毫沒有感受到秦野隱晦的心思,她將秦沁的打算輕描淡寫說了。
末了問:“對三房,你怎麼看?”
畢竟,她來的晚,興許還有什麼隱衷是不知道的。
秦野不耐煩,那袖角已經滑下來了:“秦勉玦庸才,秦昊尚可。”
他嘴裡的秦昊,便是秦沁兄長的名諱。
姜媃想的更多一些:“秦桓之之前說,你爹身後的影子是他,但你哥身上的影子,卻是另有旁人。”
說著,她忽然就想起件事:“秦野,你老實告訴我,你第一次吃神仙果的時候,是誰給你的?又是誰給你說神仙果能吃的?”
秦野古怪地看著她:“書上看來的,自己拿銀子找人買的。”
“那書誰給你的?你找誰買的?”姜媃追問。
秦野卻不想說了,他又揚了下袖子,胡亂塞到她手裡:“和三房沒關係。”
姜媃條件反射抓住他袖角:“我我不是懷疑三房什麼,我只是擔心你,不敢相信三房的人。”
秦野見她抓了袖子,心裡莫名滿意了。
“一個人不知道回去麼?非得要我送?”少年揚著下巴,一副拿你沒辦法的驕矜模樣。
“矯情!”他還補刀一句。
姜媃嘴角抽了抽:“……”
狗大佬!
她想咬死他!
將人送回了房間,秦野見她欲關門,忽的猶豫道:“你要是怕,開口求我,我就勉強留下來陪你。”
姜媃磨了磨牙,瞅著他脖子,琢磨怎麼下口。
秦野又說:“算了,誰讓我是你小叔。”
他竟是擠了進門,反手關上門,徑直走到屏風遮擋的外間,往榻上一坐,合衣躺上去了!
躺上去了……上去了……去了……
姜媃內心跟譁了狗一樣,剛才的憂心匆匆瞬間煙消雲散。
她深呼吸,忍著抓狂,輕言細語的道:“小叔,男女七歲不同席,咱們這樣不合規矩?”
秦野長腿屈著,偏過頭來,目光從她眉心傷口掠過。
“你吃我糖就合規矩了?”他還惦記著在蘆葦蕩那會,她吃了他一顆松子糖,雖然是他主動給的,但是肉疼!
姜媃恨不得抓一把松子糖砸死他:“明個我賠你一籮筐!”
秦野雙手枕腦後,淡淡的說:“不必一筐,一荷包就可。”
姜媃就沒見過哪個男的這麼死愛吃甜食的,也不怕吃多了得糖尿病!
她將軟鞋踩踏地嘭嘭響,朝對方哼了哼,大步進了裡間。
躺到床上,翻了個身,才驀地響起外間榻上沒枕頭。
到底對自己人狠不下心,姜媃認命地復又爬起來,拿了另一方軟枕噠噠跑出去,朝著秦野那張臉就砸下去。
秦野被砸的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跳起來,乍然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