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金瑜整理了畫具,跟秦野一塊,站到了長案評客面前,當著眾人的面入畫。
姜媃和慕清瑤面對面站立,有司站最中間,只見有司手高高舉起再重重落下,然後鼓聲乍響——
“咚”鼓聲響亮若奔雷!
唰的一聲,姜媃手裡現出峨眉刺,峨眉刺上纏繞的紅色細飄帶隨之垂落到地上。
姜媃正正看著慕清瑤,然後隨著鼓點的節奏緩緩舉起了手,伴隨的是腰肢和一條腿跟著豎立起來。
慕清瑤面容肅穆,蓋因要鬥豔,所以場地裡頭起先纏了好些紅綢布。
只見慕清瑤人旋轉著往後退,手頭長簫一轉,腳尖一挑,瞬間捏著條紅綢布舞了起來。
她卻是想要搶佔先機,先行主導整個場上的節奏,第一手就將姜媃打壓下去。
姜媃不疾不徐,小姑娘每一個動作都做到最完美。
慕清瑤的紅綢舞了過來,試圖干擾她,姜媃則趁勢而起,腳尖點在綢布上,整個人飛快旋轉,裙裾隨著她的轉動飛揚成圈。
她腰身再一彎,手頭峨眉刺雪光隱現。
眾人只依稀聽到“嗤啦”布料破碎的聲音,再眨眼,姜媃已經單手執峨眉刺,以刺尖往前開路,在獵獵的紅綢布上劃下裂痕。
紅綢翻飛成兩片,以姜媃為中心,她邁著小碎步跑動起來。
就在幾息功夫,那峨眉刺就正正對著了慕清瑤喉嚨。
眾人心都提了起來,這是要刺下去?
慕清瑤動作一滯,峨眉刺上破力襲來,肌膚被割裂的生疼,讓她真有一種姜媃要殺了她的錯覺。
“呵!”姜媃翹起嘴角輕笑了聲,小姑娘五指一張,峨眉刺無風自動的旋轉起來。
姜媃再是矮身,從慕清瑤腋下穿出去,雙手分別纏著一片紅綢布,竟是一個角度轉換,就將慕清瑤困了起來。
慕清瑤倉皇之間跟著姜媃的身形轉動,以防被身邊的紅綢布給纏死了。
殊不知,這樣一來,整個場上的主動權就被姜媃掌控了。
小姑娘舞著紅綢布飛奔如展翅蝴蝶,輕快而自由,她臉上還帶著若有若無的淺笑,青絲一同飄搖,讓人不自覺就想縱容她。
慕清瑤想跟上去,搶回主動權,然,姜媃已經試探出來,慕清瑤的所有舞步和動作,都是系統預先設計來的。
一旦被人為的外力打破,就很難再續借起來。
而且,最為主要的一點,系統沒法精確推算出姜媃的下一個舞蹈動作,推算不出,自然就不能及時應對。
姜媃隨心而為,放空自己的思想。
她時而揮著紅綢布原地起舞,翩翩如秋葉,時而將紅綢布扔到涼亭尖簷,人借力飛躍而起,在半空中做出各種驚險又好看的動作。
再不然,手頭峨眉刺連續飛快地揮出,將紅綢布撕裂成片片紛飛的蝴蝶,以她為中心,烈焰唯美。
慕清瑤是徹底跟不上節奏了,盡力追趕的後果,就是淪為姜媃的陪襯,還體力不支,雙腿發軟,甚至有一下,被綢布一絆,踉蹌著差點摔倒。
甚是狼狽!
半玄不動聲色地捻著菩提珠,俊美的側臉似乎沒有表情,還看的有點意興闌珊的味道。
息九顏倒是興致勃勃,他目光追隨著姜媃,越看越覺得這個小姑娘有點眼熟,但是他又確定自己沒見過。
至於慕清瑤,他只是掃了眼那張精緻無暇的臉,就移開了視線。
莫名的,他對姜媃的興趣更濃一些。
他翹起腿,在長案下輕輕碰了下半玄:“伯舜,這個小姑娘跟你什麼關係?”
半玄眯眼看著姜媃,似乎想起什麼,嘴角露出一點玩味:“一個半點都不尊師重道的學生。”
這口吻,怎生得瑟!
息九顏瞥他一眼:“哪的人氏?家裡都還有些誰?”
半玄斜睨著他,警惕問道:“幹什麼?作甚問這些?她嫁人了的,別想了沒你份!”
況且,她家小叔子也不是好惹的!
息九顏沒那麼多心思,他細細打量姜媃相貌,有點困惑的說:“我老是覺得她很眼熟,像在哪裡見過,可是又說不上來。”
半玄不屑冷笑:“鬼話連篇。”
息九顏湊近了些說:“真的,就是她身上不曉得有什麼,給我一種熟悉感,具體又說不清楚。”
半玄在長案底下踹了他一腳:“滾遠點,我學生乖的很。”
他嘴裡的學生,自然指的是姜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