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碰見了他。先前姨媽已經來信說過了,他去揚州賣地誆他的事兒已經被賈璉識破了。
薛蟠覺得好生尷尬,紅著臉看眼賈璉,對這張臉他怎麼都無法抱有敵意。他若是早知道榮府的璉二爺是長成這副樣子,打死他他也不會幹那種事兒誆人的事兒。弄幾百畝良田送給他,他都是願意的。
賈璉見薛蟠立在原地呆呆傻傻的盯著自己看,也不理他,徑直走到上首位坐了下來,招呼丫鬟上茶。
薛蟠還紅著臉後悔。
賈璉毫不客氣的直呼其名:“你就是薛蟠?”
“對,我是。”薛蟠回神兒,看見賈璉坐在上首,恍惚了下,這才意識到他被領來的地方根本不是姨母的地盤,是賈璉的,“為什麼我會在這?我今日來是要見我姨母的。”
賈璉輕笑:“你既然來拜訪你姨母的,何苦跟門口的小廝說是來見我的?”
薛蟠撓撓頭,“不對啊,我沒說要見你。我跟門口的小廝說‘我要見你們主子’。”
“這就是了,我便是他們的主子。”賈璉輕輕地呵一聲,似乎是在譏諷薛蟠的智商。
薛蟠尷尬地漲紅臉,“我不明白,我姨媽明明就住在榮禧堂,她才是這兒的主子呀。”
“原來你不知道你姨媽已經搬離榮禧堂?也難怪你走錯。這樣吧,剛巧我今日沒事,心情又好,便親自待你去府東。”賈璉說罷便起身,從薛蟠眼前欣然飄過。
薛蟠愣了愣,跟著出去。轉眼,二人就到了東角門。
薛蟠見還是角門就不樂意了,“我可是客人,為什麼我還要走角門!”
“小人走小門。”
薛蟠怒:“你說我是小人?”
“你才多大,不是小人是什麼?”賈璉一句反問,令薛蟠無言以對。
薛蟠訕訕地看眼賈璉,認命地低頭跟進去了。
薛蟠觀察這處地方,房舍佈置彆扭,跟四周的環境也格格不入,看起來就是個園子勉強隔離建出來的一個地方,毫無舒坦之感。這地方還不如他家老宅好呢!
彩霞看見璉二爺領著一個年輕的公子擅闖,頓時不高興了,“爺,我們太太不在,您這會子來這做什麼?”
“你們家太太來客人了。”賈璉輕笑,看眼薛蟠,轉身便去。
彩霞愣了愣,忙追上去賠罪,問道:“二爺,這是誰啊?”
“你家太太的外甥,姓薛。”賈璉抬首看眼烏雲密佈的天空,意味深長道,“聽說你家太太在廟裡還沒回來,去勸勸她吧,早些回來,不然等變了天,只怕她便回不來了。”
賈璉說罷,冷瞟一眼被嚇得不輕的彩霞,負手而去。
薛蟠還傻愣愣的站在院裡,等著人幫他引薦。誰知姨媽竟然不在家。
這次他是聽說舅舅不在家,才先走一步想來京城逛一逛的,好容易學乖一回來見長輩,卻撲了個空。
薛蟠突然想起剛才見到的那個賈璉,整個人的心裡都不踏實。他不敢過多逗留,交代給丫鬟幾句話,便表示改日再行拜訪。
前腳他剛踏出二儀門,已有賈母打發來的人來請薛蟠。
老太太盛情難卻,薛蟠總要見一見的。
到了地方,見禮之後,薛蟠見賈璉也在,心裡隱隱發悶了。
賈母笑著客套了兩句,便問薛蟠:“你與璉兒先前可曾見過?”
薛蟠搖頭。
賈母再問:“那你與璉兒可曾結過仇?”
“老太太說笑了,我既然與璉二爺未曾見過,又何談結仇。”薛蟠尷尬道。
“那你為什麼要派人忽悠你二哥買你家的那幾百畝貧地。”
賈母這些日子早就不爽薛家的所作所為了,對於這個薛蟠更是厭煩。好在王氏是個識趣兒的,曉得跑到廟裡躲災難,可他這個侄兒竟然這般不識趣兒的送上門。當初怎麼說的,不許薛家人上門!既然人家沒臉沒皮,那賈母也就沒必要客氣了,正好把那日的事情問清楚。
薛蟠愣了下,尷尬地不知所謂,本能的否認:“我沒有……”
“你沒有什麼,沒有吃飯?”賈璉突然截話,一雙墨眸仿若寒潭一直盯著薛蟠的眼睛,好似在傳達一股徹骨的冷意,“別多做否認了,你姨母已經將你所做的事主動供了出來。”
主動供出來?
薛蟠更加驚詫,他姨母好好地,為什麼要把這事兒說給老太太聽,這不是在害他麼。
薛蟠沒有立刻信,遲疑著。
賈璉拿起一封信,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