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他,“孽障,且消停些吧,就算不為了娘,你也該惦記著老祖宗的身子,懂點事。”
寶玉一怔,抽著鼻子看向賈母。賈母正眼含著淚花兒,一臉心疼的衝寶玉伸手。寶玉哇的大哭,撲進賈母的懷裡。他嘴裡唸叨一些混話:“林妹妹不理我,寶姐姐不理我,姊妹們都不理我,連晴雯也去了……老祖宗,孫兒到底做錯了什麼,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我的心肝喲,別說這樣的胡話,我們都喜歡你,都愛理你。你林妹妹寶姐姐那裡,只是搬出去住了,自然遠一些。但大家都在京裡住,平日想經常往來很容易,你會經常瞧見她們。別哭了,乖!”賈母心疼的為寶玉拭淚,終於哄他進屋歇著了。
婦人們至此才散去。
靜芯進屋不見賈璉,問了丫鬟,才曉得賈璉又在院西倒騰土。
“二爺就是在這地方鼓搗出的名震天下的牡丹新品種?”
“的確是從這開始的,現在有專門的莊子培育了。對了,這塊地方禿禿的不好看,回頭叫人布些景兒過來。”
賈璉用鏟子拍拍盆上的土,把這盆新栽好的木芙蓉放到之前那盆旁邊。
“二爺整天那麼忙,何必勞心這些小事,就把這小活兒交給我可好?”靜芯外頭問。
“求之不得,但你可不許累著。”賈璉笑著刮一下靜芯的鼻樑,拉她進屋歇息,親自給她斟茶,“家裡事兒多,姊妹們還有不省心的,特別是寶玉,今天又鬧么蛾子,倒連累你跟著操心了。”
“瞧爺說得,這才哪到哪兒。這大戶人家總會有一兩個不如意的親戚,比這嚴重的多得去了呢。單說皇族,這裡頭鬧出的醜聞就很多,還有我以前跟爹爹出去,奇聞異事、家長裡短什麼稀奇古怪的傳聞我都聽過。再說,我也不摻和,就湊過去瞧瞧熱鬧。你千萬別覺得我委屈,我樂在其中呢。”靜芯說罷,見賈璉默默不語,小心地抿嘴問,“二爺,我愛湊熱鬧這事兒,是不是有點俗氣了?您可不要笑話我!”
賈璉明白,靜芯說這些話是想讓他放心,她是不想自己再被家裡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兒鬧著,真心為自己著想。
賈璉自然領會他的好意,握住靜芯的手,“你是我娶進門的,我會至始至終,都中意你。”
靜芯不過半開玩笑一句,聽賈璉這樣正經的對自己說情話,心裡感動,臉倏地紅了,羞澀地頷首。
“這府裡的人都什麼樣,我心裡最清楚。你以後還要接手管家,事情會越來越多。別一直委屈自己,事情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無需顧忌那麼多人的情面。有事我給你撐腰,誰都不要怕!”
靜芯更感動,含淚點點頭。
“這才哪到哪,你就哭,那以後……你豈非要日日淚灑床頭了?”
賈璉一聲戲謔,把靜芯逗得臉通紅,鬧著轉身不跟他說話。
賈璉又笑:“一句話便叫你回頭。”
靜芯抿著嘴憋笑,搖頭表示不信。
“今天回來的路上馬車陷進泥坑裡,正好碰見北靜王。”賈璉簡略闡述道。
靜芯一聽,忙轉身坐到賈璉跟前追問:“那他對爺說什麼沒有?”
賈璉目光定格在她臉上。
靜芯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賈璉給‘暗算’了,笑著錘他胳膊一下,“二爺,咱們說正經呢,這個北靜王我聽父親不止一次提過。他當時做世子的時候就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樣,沒有頑劣的性兒,斯斯文文,對誰都溫潤平和,很招人喜歡。只有一事特別奇怪,他院裡的丫鬟經常死於非命,多半是失足落水的,也有自殺墜井的。其實這些事兒郡王府一直都對外瞞著,我父親當時碰巧負責監管京畿衙門的軍隊,才會知道此事。當時大家聽說這事兒後,都以為是他倒黴,或是住的地方風水不好,並沒多想。
結果有一次,我父親受老郡王邀約喝酒,偶然親眼瞧見了水溶把個十歲出頭的丫鬟逼進河裡,還不許人家叫,哄騙那丫鬟忍一會兒他就叫人救她。後來還是我父親瞧著那丫鬟快不行了,站出來喊人,那丫鬟才得了救,拖上來的時候半條命都沒了。”
“怪不得岳父跟北靜王關係很不好。”賈璉嘆道。
靜芯緊張地看賈璉,“怎麼,二爺早知道?”
“沒有,只是上次同岳父一塊上朝的時候,北靜王過來打招呼,我見岳父完全不搭理他。本來以岳父爽朗的性情,一般不至於跟人結仇,除非那個人……”
“自小就把人命當兒戲的人,會什麼好東西!父親自那以後,便十分不待見那個叫水溶的。虧他家還是世襲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