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別拖到最後幾天隆冬時節。
此外,文淵又不由自主想到那位比掌櫃還更有東家底氣的戴面具匠人,以及他的黑色小貓。總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
那人說話聲音、走路姿勢甚至膚色均與楚王不同,可畢竟身形相仿,貓又長得一樣。一想到自己寶寶的長命鎖是出自他之手,文淵多少有些不自在。
不過,楚王這揚州大都督此刻應當是在江都吧?或許真的只是湊巧的相似?文淵終於想到了這個最關鍵的不在場證明,終於坦然睡下了。
誰曾想,當他次日一早去了大理寺辦差,文淵才發現難以置信的事兒正在眼前——聖人任命的強盜案主審正是楚王!
仔細想想這任命也算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蜀王畢竟是聖人王叔,若真是他犯案,也只有楚王能在身份上壓制他。雖說蜀王年紀更大,但楚王之母是貴太妃,蜀王不過是一早已故去的昭儀之子罷了……
在見禮之後,楚王端坐堂前,指間把玩著一對油亮的紅栗色核桃,漫不經心的率先開了口:“榮少卿,幾月不見別來無恙?”
“託大王的福,還好還好。”文淵順口回答,心裡卻在琢磨,幾月不見的意思是……幾日前的那位不是你?
“哦……”楚王忽然打了個哈欠,隨即捨棄寒暄直奔主題道,“這案子,五日前進展到何處了?”
文淵躬身答道:“盜魁賈六麻子只承認有自稱蜀王府參軍□□,買兇者還未抓到,真實身份不明。少年自稱蜀王外室子,找到了一些旁證但並不確切……”
他如此這般講了一大通,眼見著楚王眼神越來越迷濛,而後忽然抬手比劃了一個“停”的手勢。
“哎,聽著都覺得頭疼。一事不勞二主,今日就你繼續問吧,本王旁聽。”楚王隨即當著大理寺上下一干人說了這番話,毫無顧忌的張口直言倒把文淵嚇了一大跳。
“……”這意思是說,您打算做甩手掌櫃了?文淵徹底無語,心道,不知昨日送來的金鎖會不會當真是賄賂?
不管楚王如何發懶,文淵卻是早就打定主意要問出個名堂來,他當即求問道:“請大王給個準話,可否用刑?”
“可。”楚王言簡意賅,卻給了文淵無限信任。
文淵隨後又問了另一關鍵問題:“可否查抄蜀王府?”
“等拿了有力證據才行。”楚王可沒老糊塗,關鍵問題要說清。
“那可否搜蜀王幕僚家宅?”他再接再厲繼續詢問,這回則得了允許。
文淵表示知曉,隨即提了賈六麻子與那少年過堂,同時命人準備了一鍋滾燙熱湯與一把刷鍋竹槎。
他率先審問賈六,一言不對就命人往他腿上潑熱水,隨後用竹槎用力刷劃,頃刻間便是連肉帶皮的刮下來,道道血痕看得人觸目驚心。
“……”楚王見狀無語翻了個白眼。他完全沒想到抄手旁觀也是個苦差,今日午餐怕是吃不下肉絲了。
跪在一旁的少年更是嚇得渾身哆嗦,被文淵陰沉沉的目光一掃,頓時抖如篩糠道:“我真的是蜀王親生子!你不能對我用刑!不能!”
文淵看著少年滿臉不屑,嗤笑道:“你說是就是啊?證據呢?”
“我有,有證據!帶我回家就找給你看!”少年急急說著,若不是帶了枷,他差點蹦起來親自給文淵指路尋證據。
作者有話要說: 淵郎繼續黑化中……
☆、第63章 一波未平
連連番審訊之後,不出三日,文淵即得到了確切的口供:強盜殺人案果然只是表象,實則因蜀王鄭允琮與遂州刺史毛乾英勾結有疑似謀逆之舉,因阻止崔僕射無意中知曉端倪,欲寫密信告發而將其當街擊殺滅口。
至於究竟是什麼謀逆之舉,崔僕射到底知道了些什麼……信沒寫完,不知道;賈麻子說自己只是拿錢幹髒活兒,不知道細節;蜀王外室子倒真是外室子,有人證物證各種信物,可關於蜀王的遠大目標,他也是一問三不知!
儘管楚王在權責範圍內給了文淵極大的便利,允許他對一些小人物秘查、暗抓,可逮了一串人之後,暫時還是一無頭緒。
偏生抓的人均有官身,一時間只能威逼利誘,沒任何證據實在無法刑訊逼供,案件暫時陷入僵局。
唯一當真涉案的只有賈麻子供出的“上線”,付了殺人定金的蜀王府錄事參軍事婁海。可偏偏此人是個銅豌豆,咬緊牙關熬過了兩次用刑什麼也不肯老實交代,只說是與崔僕射有私仇,因而買兇。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