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潤城的酒都是那樣清冽可口。。。你當然想與朕重回潤城,還要揚眉吐氣的回來!如今天下在握,你卻不願意再踏入潤城了嗎?”
“末將只記得,皇上初入潤城時說過——中原繁華,非我所羨,亦非我所有,見過也就罷了。”嵇冰鎮定道,“不過十年,中原繁華已盡歸皇上所有,末將當年的那些話,又豈能作數?”
獨孤銘眸子裡閃出莫測的光來,背過身看向宋卿,“宋丞相,你替朕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那個統領北疆十八騎的嵇冰嵇將軍!”
宋卿垂下頭不敢言語,孫少然對嵇冰使著眼色,可嵇冰卻像沒有察覺一般,神色鎮定自若。
“無人應朕嗎?”獨孤銘聲音不怒自威。
宋卿和孫少然跪地道:“屬下不敢。”
“中原繁華,非我所羨,亦非我所有!”獨孤銘冷笑道,“嵇冰,你忘記了那麼多,唯獨牢牢替朕記著這句話?你是在替誰怨恨著朕麼?”
“嵇將軍絕無此意。”宋卿搶道,“皇上恕罪。”
“朕在與嵇冰說話,你插什麼嘴!”獨孤銘看都沒有看宋卿,眼神直直盯著面色毫無波瀾的嵇冰。
嵇冰對視著獨孤銘銳利的眼睛,“那些心存怨念的人,都已經不在了,生者對皇上只有敬畏,何來什麼怨恨,怪末將嘴拙,讓皇上誤會了。”
“豈止死者已矣,生者也和死了一樣。”獨孤銘狠狠看著嵇冰,陰冷的拋下一句話拂袖而去。
“皇上!”宋卿喚了聲,隨即看向嵇冰,急道,“嵇將軍,你怎麼能這樣和皇上說話!皇上念及舊情不與你計較,換做旁人,已經是死罪了。”
“宋丞相。”嵇冰臉上不見慌亂,“我嵇冰向來有什麼說什麼的。”
“我看他啊。”孫少然見獨孤銘走出去老遠,起身道,“吃了這幾年的黃沙,吃傻了。我與你好心說句,這次可是皇上親自請你回去,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他日你若是又想回去了,怕就沒這個機會了。”
“我沒打算再回潤城。”嵇冰走出屋外,“只想留在這裡。”
多少人進的荊州,還是多少人出的荊州,孫少然不甘道:“以我之見,不如把嵇冰綁回潤城算了,管他情不情願,帶回去再說。”
宋卿搖頭道:“綁回去又如何,若是不得用,帶回去的也是具軀殼而已。”
獨孤銘回望荊州,城樓上,嵇冰一身銀甲佇立良久,像是在看自己,又像是隻是凝望蒼穹。
“他想留下就留下吧。”獨孤銘驀然轉身,“人人都有自己的執念,朕不會勉強他。”
“皇上。。。”孫少然還欲說些什麼,獨孤銘揮手示意他無須再多言,只得嚥下肚去。
“這趟回去,朕再也不想往西北來。”獨孤銘注視著馬車裡安然入睡的獨孤旗,“那些不想見朕的人,朕也不會再見。”
北疆
自幼長在皇宮的獨孤旗從未見過如此綿延的望不到頭的草原,掙脫開父親的臂膀在草地上疾奔雀躍著,獨孤銘含笑看著兒子,垂頭不語。
“看把旗皇子高興的。”宋卿笑道,“這一路顛簸,總算他又神氣起來的。”
“孩童難免愛玩樂,貴為皇子也還是個孩子。”孫少然附和道,“屬下離開南北疆也已有七年,如今重返也是感慨萬千,誰又會想到昔日一個浪蕩劍客,如今竟做了大晉國的將軍!”
獨孤旗蹦躂著衝獨孤銘喊道:“父皇,這裡好的很,旗兒沒見過比這裡更好的地方。”
“哦?”獨孤銘走近兒子,“比皇宮還要好?”
“嗯!”獨孤旗重重的點著頭,“這裡一眼都望不到頭,旗兒想怎麼跑就怎麼跑,宮裡到處都是屋子和人,哪有這裡自在?”
——“若是在北疆呢?聽說那裡遍是草地荒野,沒有金陵和潤城這麼多連綿的屋瓦,銘大哥就算走的再遠,熙兒都能看見你。”
“傻瓜。”獨孤銘嗔怒的揉了揉兒子的臉,“天下都是父皇和你的,這裡也是,有什麼好與不好?”
“不一樣的!”獨孤旗孩子氣的嬌聲道,“日日待在這裡可以嗎?還不是隻能住在宮裡。。。”
“童言無忌。”孫少然緩和道,“旗皇子還小,有些道理他還不明白。”
“怪不得祖爺爺想回來這裡。”獨孤旗蹲□子撫觸著遍地的綠草,“這裡那麼好。”
將獨孤峰安葬在獨孤氏在北疆城的墓園中,此行像是圓滿,卻又像是什麼也沒有做。
獨孤銘在北疆停留了三日,心中竟也流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