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
“什麼啊!這只是一小部分!咱們三畝地,您知道刨了多少石?”她睜著晶晶亮的眼睛問我。
我問她:“多少?”
“一畝地有四十多石!”
“這麼多?”常遠也驚呼道; “一筐子紅薯,長出了這麼多,當時一筐子有多少?”
“多少?”我回憶了一下:“跟土豆差不多,一共才百來斤。那些土豆種了一畝地,收了兩千斤不到已經讓我覺得嚇死了。玉米籽倒是多,前前後後也就五六百斤一畝,比水稻什麼稍微多一些。可這紅薯也太嚇人了!”
“奶奶,您當時不是四五天掐一次頭,種一次嗎?咱們三畝地分了幾批種下去,收成有多有少,但是也沒差那麼多。都挺好的!我們幾個人一看,這麼好!想起您當時讓咱們把最後那些沒有幼弱的苗子,隨意栽在田間地頭,我們去刨了一下,沒這裡的多,但是也不少。”吟風到現在都沒有抑制住自己的興奮。
先別跟我說了,我問她要吃的,一碗銀耳羹倒進肚子裡,慰藉了我的五臟廟,我讓他們洗了幾個紅薯,埋在灶膛的草木灰裡。
趁著空當兒,我撲進池子裡,好好地將自己一身的味兒給洗了。渾身上下搓地面板都紅了,才從池子裡爬出來,常遠已經洗完了,坐在池子邊上的竹榻上,修著腳指甲。
我坐他旁邊擦著身體,他把腦袋湊過來,在我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道:“想死我了!”
“幫我也修修吧!”說完我把腿伸擱在他腿上,自己躺著,我這渾身的骨頭,就想把自己給擺平了。他笑了一下,拿了剪子幫我修指甲,我睜不開眼了,困死了。
再睜開眼,看著床內側的雕花板,這是到家了,不是睡外面稻草堆裡。常遠的手依然放在我胸口,我轉過身來,他還呼吸均勻地睡著,我輕輕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越是在一起久了,就越是無法自拔,幸好他是我的那一位。
他被我吵醒了,尚且睡眼朦朧之中,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就壓我身上來……
白米飯,拌上兩勺紅燒肉汁,是我從來沒有感覺過得美味,看的小九兒覺得我要奪了她的滷鵪鶉蛋,連忙往嘴巴里塞,腮幫子鼓地如哈姆太郎,這傻孩子我從來沒餓著她吧?
常遠幫九兒夾了一筷子木耳道:“九兒,吃口木耳!”,嘟嘟的臉蛋搖地跟撥浪鼓似的。然後對著我說:“嫂嫂吃木耳!”
我心裡一暖,真是個懂事的孩子,伸手夾了木耳往嘴巴里塞去,她對著常遠說:“大哥哥,嫂嫂愛吃!給嫂嫂吃!”這是從哪裡學來的?
最後,拿出幾個在草木灰裡煨熟的紅薯,拿著剝開了皮,一股子紅薯的氣息撲面而來。這是記憶中的味道,卻在咬下去的時候,發現不對勁了,不那麼甜,也沒那麼綿軟。更沒有黏黏的糖汁流淌下來的感覺。有點淡,有點面,飽腹可以,但是吃口上也就那樣。
“味道不錯啊!有點甜,還挺香的,一畝可以產四千斤,算它五斤抵一斤米,那也要每畝有八百斤的產量,等於稻穀一千多斤,這是小麥的三倍了。”常遠吃地樂滋滋的,盤算得十分開心。好吧!我要求高了,這是他沒有吃過好吃的紅薯。
“搶糧了!搶糧了!陳莊那裡,在搶糧了!”聽到這個聲音,常遠和我都站了起來。寄杉說道:“爺和奶奶不要著急,萬爺和阿牛兄弟他們已經商量好了,這些天分了組,日夜巡守糧田呢!”
我聽他講這幾天已經到了秋糧收成的日子,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海陵的金色稻海實在太惹人了。這幾日正是秋收的時節,流民多了就三五人成一夥,十來人成一股,拉幫結派了來搶糧。
為了對付這種流竄的團伙,海陵這裡清風寨也好,阿牛的那些人也罷,包括了我們安置的流民,編成了組,劃了片區進行守護,在這樣的情況跟下,這些人經過訓練,從某種意義上和軍隊沒有差異。畢竟,大周的軍隊,大多數的時候,那些當兵的還沒有我們的這些人訓練有素。種糧護糧成了最好的藉口,畢竟如今世間不太平,這點子口糧誰看的不緊?
常遠這些天心情很好,每天盤算著來年可以種多少畝。我卻抱怨記憶裡的紅薯要比這個口感好,可他明顯並不在意。我覺得需要進行優選育種,但是如何育種,植物這一塊,我的經驗也僅止於這輩子種過菜,改良這個事情還沒思考過。
我想著全縣範圍內徵集以前種地有經驗的老農,不拘是海陵本地的,還是流民。我需要人專門進行紅薯和土豆的擴大範圍試驗。需要有具體的資料來支撐未來的推廣,還有進行優選育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