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一嘆,“誰來告訴我,這個棺材什麼時候啟開的?擊西又如何跑進去的?”
“九爺!”
擊西咳嗽一聲,捧著那個比她腦袋還大的托盤。
“我是鑽進去的,不是跑進去的。”
“鑽——什麼時候鑽的?”
“九爺你看。”
擊西指著船棺的下方,墓臺的上方——
由於機關的開啟,那裡有兩扇像窗戶一般敞開的洞口,兩尺見方,若非擊西身嬌體柔,怕是根本都鑽不去。
“我便是從那裡鑽進去的,我家掌櫃的說,我藏在裡面給九爺唱生日快樂歌,這樣九爺一定會感覺到很驚喜。然後左執事和喬工都同意掌櫃的意見,他們都覺著九爺最近神經繃得太緊,容易變成那個,那個什麼神經病……”
頓一下,他模仿蕭長嗣的語氣。
“嗯,是時候放鬆放鬆了。”
這貨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滑稽,一口氣把蕭長嗣、墨妄和喬佔平都出賣了,卻把個墨九氣得差一點吐血。
什麼叫神經病?
難道她的樣子看著那麼可怕嗎?
想想自己最近陰陽怪氣的表情,她又看看默默不語的喬佔平和墨妄,覺得也真是夠為難他們的——可再看看蕭長嗣意態閒閒的模樣兒,她心底的火氣又順不下來。
從擊西的話來分析,這件事分明就是由蕭長嗣主導的。
最可恨的是,這些都是她墨九的人。
他的人,他的墨家弟子,居然都同意了他的調派?
這規矩,不整治整治,天都要變了!
想著想著,她一口氣提不上來,卻突兀地笑了。
“謝謝諸位,這個生辰,我很快樂。”
大家夥兒鬆了一口氣,又隱隱覺得哪裡不對。
只聽她繼續道:“可我最大的樂趣就是開墓,親自把仕女玉雕抱出來,捧在手心裡,才是我真正的快活。我最討厭人家幫我。”瞥一眼那個大餅上放置的玉雕,她牙齒一咬,“而且最討厭人家把這麼美的玉雕放在大餅上。”
“這不是大餅啊,是生日蛋糕。”
全場就擊西一個人敢辯解。
因為只有他不知道墨九其實在生氣。
“九爺,這個蛋糕,我們想了好久,也做了好久,掌櫃的身子都不好,還去灶上親手和麵了呢,就為了給掌櫃的一個驚喜……你看你看,這生日快樂四個字,是掌櫃的親手寫的。”
墨九瞥他一眼,狠狠從他手上拿起仕女玉雕,一眼也沒看那個長得異類的“生日蛋糕”和“生日快樂”,嗤聲道:“你們家過生辰是在墳墓裡過的?會感到很驚喜?”
“……九爺不是喜歡墓麼。”
喜歡墓,不代表喜歡在墓裡過生啊?
墨九掃她一眼,不再說話。轉身對著眾墨家弟子,笑盈盈地道:“這次開墓,諸位辛苦了,明日山上給大家加餐,以示犒賞。”
“謝謝鉅子。”
“不必謝,不必謝!應該的。”
避開眾人不理解的眼神,墨九大步離開了墓室。
從仕女玉雕上的文字來看,很巧合——這確實是震墓。
只不過,這看似尋常的震墓裡還是發生了一件不尋常的事兒。從隨後跟上來的喬佔平嘴裡,墨九知道了,那口船一樣的鐵棺之中,並沒有收殮屍體。船棺裡埋葬的,除了一個震墓的仕女玉雕之外,還有一張藥方子。
根據當時在現場的蕭長嗣說,那張方子正是門口的“哭、笑、怒、罵”四屍面部不腐的藥材配方。
好端端的八卦墓,埋一個配方做甚?
墨九不解,覺得蕭長嗣這廝不可信。可喬佔平把方子呈給她時,她看了又看,除了藥材的名字認得之外,其他都是盲人看大象——根本不知道幾斤幾兩,到底多高多長。
“收著吧。”
墨九吩咐墨妄收好了藥方和仕女玉雕。
至此,他們已經聚齊三個仕女玉雕。
除了還未找到的“乾、坤、離、兌”四個八卦墓之外,艮墓的仕女玉雕由於有南榮朝廷的介入,當初出土的第一時間就被蘇逸呈獻給了至化帝——這也是最令他們頭痛的事情。
艮墓的仕女玉雕,想來應當在宮中……
或者說,在宋熹的手上?
即使他們聚齊七個,要拿到艮墓玉雕,又談何容易?
次日的興隆山,被一片愁雲慘霧所籠罩。
被鉅子犒獎的弟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