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邊看她。小小的、細白的臉,瓊鼻櫻唇,睡相有點憨態,唇角還微微翹起……看著很是乖巧,讓人有疼愛的*。
他喟嘆!
這個小婦人到是睡得著。
哪怕天塌了,她依舊可以睡得很香。
只不知這一個多月,沒有他在身邊的一個多月,她是怎樣過來的?在金州時,完顏修又有沒有欺負她?
想到完顏修,他沒由來的就想到了聲東說的那個夜晚,墨九被送入他的大帳,與他單獨呆過的一夜……
他眉頭微蹙,眸底瀰漫著濃濃的鬱氣。
沒有男人是不介意的。
哪怕是蕭乾,也並非不介意,他的雲淡風輕,只不過是裝出來的不介意。因為他不想給墨九添更多的心裡負擔。
他以為更難過的應當是她。
可這個小婦人……哪裡是有負擔的樣子?
有那麼一瞬,蕭乾很想喚醒她,仔細問一問她與完顏修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可驕傲如他,問不出口,也不想打擾她的睡眠……
於是,問?不問?兩個矛盾的念頭交織在腦子。浮上來,壓下去,浮上來,壓下去,很快就變成了一種嗤人的執念,時不時剜一下他的心。
“唉!”
輕淺一嘆,他伸手為她掖了掖被子,慢慢起身,準備離開。
說要收拾她,結果挨收拾的人到底是誰?
他苦笑著正要轉身,袖口就被人拉住了……
心口一窒,他慢幽幽轉過頭,就對上一雙似醒非醒的眼睛。那雙眼睛半闔半開著,像蒙了一層潤潤的水霧,朦朦朧朧,困惑、不解、看不太清。
末了,她還打個呵欠。
“六郎怎生又跑我的夢裡來了?”
蕭乾:“……”
一個“又”字,激起春丨心無數。
他想到的是旖旎往事,美景如夢。她卻像只看見了青草的兔子,眼睛都不眨地盯著他發傻,似乎還沒有從夢裡醒過來。
蕭乾無奈地抽了抽袖子,可沒有想到這貨樣子懵懵懂懂,力氣卻不小,硬是抽不開。
他只得坐在榻沿,撫了撫她的臉,溫聲軟言道:“做什麼夢了?”
“哦。你不是夢?”墨九搖了搖頭,像是醒過來了,一本正經地望著他道:“我夢見一隻呆頭鵝,一個人坐在我的床邊上唉聲嘆氣,也不曉得他在想什麼,臉色像吃了蒼蠅那麼難看,我正想問他,呆頭鵝,呆頭鵝,你是為什麼心情不好呀!我去,我的夢就被你打斷了。”
“……”蕭乾看怪物似的看她。
“不管了!”墨九無賴地拽著他,順勢過去,盤腿在他的身側,歪頭直視著他的俊臉,“喂,蕭六郎,你打斷了我的夢,你得賠!”
夢怎麼賠?
看她微微撅著的小嘴,粉嘟嘟的極是可愛,蕭乾有一種想咬一口的衝動。他忍了又忍,終是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扶住她往下摁。
“別貧嘴,乖乖睡一覺。這些天你累了。”
“賠不賠?”墨九不講理,又直起身。
“怎麼賠?”蕭乾頭大。
“夢裡那個人沒有告訴我的話,你告訴我就可以了。”墨九俏目微眯,懶洋洋地說罷,雙手抱在頸子斜斜靠在床頭上,似笑非笑地睨著他,“快點賠!告訴我,我夢裡的呆頭鵝為什麼不高興啊?”
蕭乾心裡暗歎。
原來她看見了他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情緒,可這個小傻子並不直接問他,而是用這種迂迴婉轉的方式,給他留臉面。
蕭乾不知道該感慨這個婦人心思太過敏感,還是該感謝她的善解人意。
輕輕抬手,他撫著她臉上殘留的一道睡痕,大拇指憐愛地揉捏著,沉吟半晌兒,那一個糾纏他內心的問題還是沒有出口。
他只道:“眼看大戰就要開始了,我身為南榮主帥,操心的事情難免多,先前我便是在想戰事。還有……”
頓了頓,他直盯住墨九的眼睛,手指放柔。
“我在想,是送你回臨安,還是……”
“別!”墨九打斷她,告饒道:“蕭大帥,蕭使君,你若不想再無頭蒼蠅似的找我一次,就千萬不要送我回去。”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他皺眉,“兇險也不可預期……”
“我不怕,與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墨九眨了眨眼睛,乖乖地拉他過來,也靠坐在床頭,自己卻像只小鳥兒似的,側過身子倒在他的身上,拿他當人肉靠墊。末了,她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