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嘔著,恨不得把一生的汙垢都吐盡……
“然後我就可以乾乾淨淨的和你在一起了……”
“……好。”還是一個好字,伴著的是尚雅又一波的嘔血。
喬佔平溫柔的看著她,輕輕扯過自己的外袍,為她拭著嘴角,動作很輕,很慢,神色也格外專注,格外平靜,就像只是在擦拭愛人喝過水的櫻唇,除了微微顫抖的手指,並無半分異樣。
“佔平,我好看嗎?”
感受到他灼熱的目光,尚雅朦朧的眼睛有些暖。
“好看。”他回答得很認真。
“你也好看。”尚雅撫上他的臉,每一個指頭都在顫抖,“我都老了,眼角有細紋了,你還是那樣好看,一點也沒變。”
她目光悠悠,像看見了少年的他。
他在霞光裡朝她走過來,光影斑駁,他卻俊俏得像一個從畫裡走來的兒郎。她們相愛過,就在那個夏日午後的小河邊,匆忙的、凌亂的、甚至帶了一點羞澀的第一次,卻讓他們深深沉醉其中,從此無法自拔,開始了一輩子的悲劇。
與天下所有的女人一樣,她輕易地愛上了這個佔有她身體的男人,瘋狂的、熾烈的愛上了他。
那個時候,他也愛她。
他說:“尚雅,這輩子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他們是真的相愛過。
後來中了媚蠱的她變了,變得多情,也濫情。在每一個狂亂後的午夜,她有時候也疑惑過。她不知道自己還愛不愛他,那個叫喬佔平的男人,更不知道他還愛不愛自己……
懷疑、猜測,試探,痛苦……
在那些迷亂與瘋狂的歲月裡,喬佔平也會有別的女人。
當她床上躺著別的男人時,他也會躺在別的女人床上。
她恨過,罵過,哭過,吼過,甚至……也自殺過。
可她沒有死,還是扭曲的、變態的活了下來。
然後,笑著,美著,媚著,繼續與喬佔平,相愛,與相殺。
當她第一次看到喬佔平與別的女人赤身躺在床上的時候,她的痛苦是毀天滅地的,她恨不得殺死他,殺死這世上所有的人……她舉起了刀,可結果,她只殺死了那個女人。
身為右執事的尚雅是霸道的。
她有媚蠱做理由,喬佔平沒有,所以但凡他睡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就離死不遠了。疼痛讓她瘋狂,可每次手刃情敵,尚雅得到的並不是痛快,只有痛苦……無邊無際的痛苦。
“佔平,終於要結束了嗎?”
她問,臉上帶著笑。也只有笑,沒有媚。
自己的身體,最清楚的人是自己。
有一種東西,正從她的身體裡流逝。
她知道,那個東西……叫著生命。
喬佔平抿了抿唇,輕輕掬起她的手,像在撫愛一件珍寶。他淡然地笑起,就像從時光的荒蕪裡走來的那個少年,“不會結束,永遠不會。”慢慢的,他把她的手心,放在自己的胸膛。
“尚雅,你在這裡。”
尚雅微微一怔,然後笑了。
她笑得很快活,一邊笑,黑血一邊滴落,
“你自己說的,可不許騙我。”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他嘆。
“不,你一直都在騙我。”尚雅並不解釋他騙了她什麼,一雙死亡般灰敗的目光貪婪地注視著喬佔平的臉,“我有過很多男人,你也有過很多女人,我一直以為我們這輩子是兩清的。可這一刻,我覺得……佔平,我還是欠你,一直欠著你……”
喬佔平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嘴皮微動。
他似乎想解釋什麼,卻終究什麼也沒有說。
“佔平,以後我不會管你了,也管不了你了……你願意和哪個姑娘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尚雅唇角上揚,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原來一切都不重要,其實都不重要……有你在,就好。”
說到這裡,她猛“嘔”一下,黑血再一次溢位,淌在她高丨聳的胸口,看喬佔平匆匆拿衣裳去擦,她搖了搖頭,伸手阻止了他,語氣幽淡地懇求。
“佔平,再抱抱我,抱抱我,抱緊一點……”
再抱抱我吧,我怕從此不能再擁抱。
不能再擁抱你,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沉淪……
後面那兩句話梗在尚雅的喉嚨,她並沒有說完,雙手就無力地垂落下來,一雙眸子,也慢慢的闔緊,安睡一般。
“尚雅!雅雅?”
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