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便落了簾子,“走。”
尚雅硬生生僵在原地。
她自小生得漂亮又妖媚,在男子面前向來無往不利,從來只有男人們看見她轉不開眼的上來討好,還沒有對她這般愛搭不理的人。如今被蕭乾這麼一冷,她頓覺沒有臉面,一張臉上又紅又難堪。
可人的底線便是這般,越踩越底。
被壓到極點了,也就無畏了。
一咬牙,她索性不要臉了,隔著簾子就又喊了一聲,“蕭使君,妾身有一事相求,請使君成全。”
蕭乾沒有回答。
不過,軟轎也沒有動。
尚雅丹鳳眼中露出一抹希望的光芒,收斂住平常習慣的嬌媚語氣,一字一句,都有了正經之色,“蕭使君人中龍鳳,蓋世無雙,實是女兒家的深閨夢裡人……可妾身什麼分量什麼斤兩,自是心裡有數,哪敢再覬覦使君?”
說到此,她幽幽一嘆,“但媚蠱之事使君也是知情,尚雅不想一生受那啃膚齧骨之痛,做個可憐人。故而,妾身想請求使君替我在彭欣面前美言幾句,讓她替我想想,或許還有另外的解蠱之法也不定?”
“何不自己去求?!”蕭乾淡淡問。
“她不會同意的。”尚雅苦笑一聲,“當年妾身的師父偷了*蠱離開苗疆,已是背叛師門……彭欣那個性子,本就冷漠不近人情,又怎肯為我想法子解蠱?”
“那本座又為何要助你?”蕭乾又問。
尚雅微微一怔。
蕭乾說的沒有錯,同門師姐妹尚且不肯,他一個陌生人又怎麼會肯?她生生緊緊揪住衣袖,揪得指節發白,方才無奈道:“少一個無恥的婦人整天覬覦你,對使君來說,不是更為輕鬆一些?大人就當少一個麻煩,可好?”
“右執事還真自以為是。”蕭乾語氣淡淡的,“對於不把你當回事的人來說,你的存在,只是虛無。”
尚雅的表情僵硬住,看著轎中端坐的男子。他近在咫尺,卻似高遠在天邊,冷漠得從來不近人情,她又怎麼可以指望他會幫她哩?
願意幫她的男人……已經死了。
尚雅一顆心,被扯得生生作痛,幾乎窒息。
可頓了下,蕭乾卻話鋒一轉,“不過,我決定幫你。”
看他認真的樣子,尚雅再一次愣住,“蕭使君,為何又要幫妾身?”
蕭乾並不看她,“喬佔平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
緊緊咬著唇,尚雅沒有說話。
一時間,氣氛緩滯,彷彿有無數往事鑽入她的腦子。
她看向蕭乾,目光幽暗:“你都知道?他是為我死的。”
“是。”蕭乾回答。
尚雅別過臉,眼中淚珠滾滾而落,低低飲泣,“在尚賢山莊,他也沒有背叛我,他從來都沒有背叛過我……可是我誤會了他,從頭到尾他都只是為了救我啊……可他死了,死在了你們的手上。”她似是太過傷心,捂住嘴,慢慢的,蹲在了地上,“我知道他不是自殺的,他一定不是自殺的。若非你殺他,就是謝忱殺他,一定是你們……”
女子的哭聲如有水樣柔情,可蕭乾目光卻越發冷厲,便是聲音,也比先前更涼了幾分,“右執事,我還有一個條件。”
沒想到蕭乾會與她講條件,尚雅帶淚抬頭,“什麼?”
蕭乾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樣子,皺了皺眉頭,“墨九不論找你做甚,你都不可應。”
“呃!”尚雅愣愣看他。
這個向來不屑與女子多言語的男人,居然為了墨九,與她講條件?還有在提到墨九的時候,他目光裡那一瞬的情緒,已不若先前鎮定,隱隱有浮躁之意。看來這*蠱對人的影響果然很可怕,如蕭乾,也無法清心寡慾,不得不陷入情障。
“好。”她嘆一口氣,慢慢起身,整理好衣裳,對著蕭乾深深一福,“但憑蕭使君吩咐,只要解得媚蠱,什麼條件妾身都可以應。”
“本座只代你向彭姑娘言語,她應是不應,不由我。”淡淡一聲輕笑,蕭乾的簾子再一次放下,“走!”
——
墨九的身體素來很好,吃得香,睡得著,完全沒有生病的樣子,她往胡郎中面前一坐,那花白鬍子的老頭兒瞄她半晌兒,只注意到了她詭異的臉色,愣是沒有弄清楚她到底要瞧什麼病。
“小郎子這臉……?”
“我不看臉。”墨九翻白眼,“我看婦人病。”
“不看臉,可這臉怎生這般……”
“我說我不看臉,我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