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過?”
墨九舔舔嘴巴,搖頭,“沒有,若不然吃你試試?”
蕭乾哼聲,嫌棄地把那一瓶紅醬往外挪了挪,又重新掏出一張帕子墊在她的手腕上,然後指頭搭向她的脈搏,“你到底懂不懂得害怕?敢愚弄公主,就不怕死無藏身之地?”
“矯情!”墨九看她隔著帕子為她把脈,不由嗤了一聲。
末了,她又正經看他,“我為何要怕?”
看蕭乾噎住,像看瘋子似的看自己,她燦然一笑,“不是有你嗎?”
她坦然的目光裡,有自然而然的信任與依賴,還有一種小女兒似的嬌憨,就像一個總是犯錯的孩子,對家長全然的相信,就像她真的相家,不論外間如何的風吹雨打,他都會護她周全一樣。
蕭乾靜靜觀之,無奈一嘆,正想寬慰幾句,讓她不必緊張,卻聽那貨又哼一聲,小聲嘀咕道:“有**蠱,我就是你的活祖宗……你才不會讓我出什麼事哩。所以,我安心得很,該吃吃,該睡睡。這人生愜意呀,若有一壺梨觴,供我揮霍一番,那就再好不過。”
“墨、九!”蕭乾低喝。
“噓,小聲點。”墨九瞪他,“莫要讓人聽了去。”
蕭乾:“……”
看他氣不好氣,怒不好怒,墨九抽回手,慵懶地換了個姿勢坐下,又撩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先前總聽人說蕭使君武冠南榮,學識通天,醫術無雙,掌百萬大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整個南榮最有權勢的男子。可今日一見,不過一個公主,便可以這般對你們。六郎,你不覺得……很憋屈嘛?”
原來她不蠢。
這個人究竟,都看得一清二楚。
蕭乾嘴角微微一掀,“這是皇權。”
墨九道:“是啊,權勢是迷人的。尤其對男人而言。”說到這裡,她話音一轉,突地正色問,“蕭六郎,一心一意維護皇室的尊嚴,卻被皇室踐踏,值得嗎?”
蕭乾目光危險的一眯,“不可胡說。”
墨九輕笑,突然掌住他的肩膀,把他往身前拉了拉,壓著嗓子道:“你的身份,並不僅僅只是南榮的樞密使,對也不對?你也並沒有心甘情願的替南榮皇室賣命,對也不對?你並不是一個喜歡被人掌控命運的男人,尤其當你完全有能力不讓人隨便玩弄的時候,更不可能讓任何人威脅到你。”
馬車外面喧囂聲很大,馬車裡的火光很暗,一陣陣的喧譁裡,墨九滿帶機鋒的話,只落入了蕭乾一人耳中……可她帶給他的震撼卻非一點。
除了震撼,還有一絲柔軟。
他外表清冷,卻是個剛硬的男人。不論身上發生多少事,不論受到怎樣的威脅,他都不曾在別人面前露一點底,即使與他關係親近的小王爺宋驁,也不曾對他有個這樣的置疑……因為君權與皇權,這是自古以來,人人都認為理應遵守的一種天道。但墨九這個女子,卻可以直言不諱,而且她這般瞭解他,瞭解得他一點都不願意在她面前說謊。
他的掌心慢慢搭在她的手背上,將她握在肩膀上的手拉開,一雙清涼的眸中,閃著火焰似的亮堂,在這個狹窄的馬車裡,在這一個被眾人圍觀的地方,他嚴肅對她道:“今日之辱,必有後報。”
墨九扁了扁嘴巴,對這些事不太感興趣,也不想問太多。
她只道:“如今怎麼辦?你怎樣解這個圍?”
玉嘉公主守在外面,若不給她一個交代,恐怕無法善了。這一點墨九知道,蕭乾也知道。可他望著墨九,輕笑著,並無多少擔憂,“那嫂嫂只得委屈一下了。”
墨九一愣,皺眉,“怎樣委屈?”
蕭乾淡淡道:“你不是病了?”
“哦”一聲,墨九瞭解地點點頭。
然後,這貨突地捂住胸口,便斜倒在馬車上,呻吟起來。
蕭乾被她嬌軟“啊”聲嚇了一跳,捂住她嘴,“你叫喚什麼?”
墨九大眼睛瞪著他,慢慢挪開他捂嘴的手,小聲做口型道:“我不是羊癲瘋嗎?生病嘛,太安靜了容易令人生疑……而且,你一直在我的馬車上,我不出聲,不是讓人懷疑我們有什麼嗎?”
不待蕭乾反應過來,這貨拔高了聲音,又痛苦的叫喚起來。
“啊……好痛……啊……啊……”
不敢置信地盯著她,蕭乾的表情,似乎想一頭撞死。
羊癲瘋是這樣的叫喚聲?咬破了舌頭,還能利索的叫喚?
她這樣叫,才會讓人懷疑他們在做什麼好吧?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