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北的唇上舔一下。
不知什麼滋味兒。
她皺眉頭,又輕輕的,像貓兒似的,再舔一下。
闖北從懵到激,腦門“嗡”地一下炸開了。
分明他可以抵抗的,他一直在擊西的上方,搏鬥時,他也是佔據著主動的,而且他已經控制住了擊西,完全可以不讓擊西為所欲為的——
他做得到,可他又偏偏做不到。
她那小小的,軟軟的唇上,像有什麼花香似的蜜兒。是甜的,是香的,是帶著黏稠的,是有毒的……他受不得了,頭暈了,分不開了……
他明明覺得自己使了很大的力氣要離開。
可……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他的嘴依舊烙在上面,緊緊的,貼著。
擊西嚶嚀一聲,不太滿意他的舉動。
像一個好奇寶寶似的,她看他不動,那隻揪在他腰間甲冑上的手,又忍不住撓了他一爪子,帶著甜香的淺淺呼吸就像帶著毒似的在闖北的唇上繞啊繞啊,原就又嗲又脆的嗓子,這般聽來,更是酥透人的骨頭縫兒。
“假和尚,上一回九爺問過我。問我們兩個到底,到底做成了沒有的。我都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你說,我們那樣子了,算是做成了,還是沒有做成呢?”
目光亮晶晶的,她微紅臉,卻問得老實。
闖北一動不動,像一頭困在欄中的獸,目光中浮滿了掙扎。
擊西卻緊了緊雙手,攬緊他,小聲嘻嘻,“噯,今兒你值夜麼?”
“不……”他居然這般回答了。
不由心,不由心啦,阿彌陀佛!
他腦子裡一會是佛祖,一會是擊西。
一個是讓他鎮定的菩薩,一個是讓他墮落的妖精。
佛頭許諾千百遍,不及她回眸的一眼。
轉!一直轉,轉得他快要瘋掉!
卻又聽擊西小小聲的誘他,“那是聲東哥值夜嘍?那晚上你不許陪他了……我要和你睡,假和尚,我們再做一次行不行?你爭氣一點,不像上次那般了嘛。我們一次做成了,行不行?”
爭氣一點。
這話說得闖北又是羞,又是臊。
狠狠閉上眼,他像是被燙著了似的,終於從擊西身上狼狽地爬起來,整理一下衣冠,什麼也沒說,便大步往外走。還沒有拉開門,頓住,又一跺腳,回頭把賴在地上的傢伙拽起來,然後擰著眉頭小聲說。
“你的事,我不曾給主上說起,但是擊西……”
頓一下,看擊西睜大的瞳孔,渾然未覺的樣子,他不由咬牙。
“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你是婦人,你不知嗎?”
擊西眨眨眼,“我知啊。嘻嘻。”
“——”那還敢恣意胡來,隨便睡?
闖北心裡直喊阿彌陀佛,她卻又俯上他的耳朵,像個妖精似的吹氣。
“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並沒有旁人知了啊。有什麼關係?”
擊西對於性別的概念,是懂的,可闖北看她的樣子,又好像是不完全懂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到底意味著什麼。
這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女人!
這事兒是離奇的,可闖北與擊西的命運曾經有過重合點。
所以,他很清楚擊西的身世——那就是沒有身世。
她是個野孩子。
是闖北從山裡撿回去,交給蕭乾的。
除了一身武藝,什麼都不懂。
不知男女之防,不知世事,又如何能怪得了她?
可幾年來,闖北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是一個婦人。
從離墓出來時,他曾恍惚過一陣。有時候甚至懷疑,在她的身上,還有沒有別的秘密?
頭痛,頭大,頭好重。
他重重一嘆,腳步沉重地轉了身。
“你好好想想,怎麼和主上交代吧,這事不能一直瞞著。”
眼睛一瞪,擊西猛地拉住他的袖子,“我要怎麼交代?”
闖北黑臉,不看她——也是不敢看她。
“你的事,我哪知……”
“不如這樣好了。”擊西像是想到了什麼好法子,晶亮的雙眸中如有星子在閃,突地抬起一根手指頭,指了指闖北,又指了指自己,“我兩個做一個娃娃出來,這樣主上一看就明白了,什麼都不必說了呀?”
好辦法啊!
她那臉上,全是得意。
闖北卻是沉著一張便秘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