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還有些震驚——時不時拿眼睛往龍床方向瞄——的吳德英和小安子忙上忙下的服侍他穿戴。
等到一切打理妥當後,堪堪洗漱完畢的顧承銳隨便用了點早膳就大步流星的朝著寢殿外面走去。
他要乘坐的龍輦早已經候在那裡等候多時。
“陛下,陸女官昨夜辛苦服侍您一場,您是不是應該對她做出點什麼表示?”吳德英小跑著跟在他的身邊,眼瞧著他像是把例行封賞的事情忘了個精光,連忙出聲提醒道。
“什麼表示?”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把陸拾遺和後宮那群妃嬪混為一談的顧承銳下意識反問道。
他的這一態度讓吳德英忍不住瞪圓了眼睛。
難道他猜錯了嗎?
自家主子並不打算抬舉陸女官?
可是不像啊!就他們剛才那旁若無人般的親暱相處,兩人的關係即便稱不上蜜裡調油,也可以說得上是和樂融融啊。
陛下他怎麼忍心讓陸女官受這樣的委屈?
甚至眼睜睜的看著她因為得不到應得的封賞而被後宮中人嘲笑排斥呢?
顧承銳本能的覺得吳德英的面部表情有點不對勁,他皺了皺眉頭,看著吳德英說道:“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朕說錯什麼了嗎?”
吳德英被顧承銳看得臉上的表情頗有幾分不自在,他有些猶豫地乾笑兩聲,帶著幾分不確定的看著顧承銳,壓低聲音暗示道:“陛下,難道您忘了,這侍寢過的女子都需要由陛下您來親自確定品級嗎?”
吳德英的這一番話,對顧承銳而言,還真有幾分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效果。
是啊,他怎麼就忘了,陸拾遺現在並不是他的皇后,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官。
總算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一點的顧承銳忍不住再次皺了皺眉頭。
他雖然已經忘記了與陸拾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但是那種維護自己愛人的本能卻並不會因為那些失去的記憶而減少半分。
吳德英誤會了顧承銳真正皺眉的原因所在。
他一臉忐忑地看著顧承銳,小小聲地說道:“陛下,就算陸女官犯了什麼錯讓您對她心有不滿,可是看在她是您第一個女人的份上,您就網開一面,給她一個品級吧。”
他家主子痴傻了了這麼多年又怎麼會知道,在這宮裡受了帝王寵幸,卻偏又沒有得到賜封的女子生存有多困難。
陸女官對他家主子雖然頗有情意,可是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慫恿,她也不會在半夜三更,冒著那樣大的風險潛到他家主子的寢宮裡去爬床,吳德英覺得他有責任幫一幫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得罪了他家主子——辛辛苦苦忙活一場,結果連一個賜封都沒有得到的陸女官。
顧承銳被吳德英那句‘第一女人’弄得耳根止不住又有些發熱,他低低咳嗽一聲,“關於這個,你就不用多管了,朕自有分寸。”
雖然顧承銳並沒有恢復與陸拾遺有關的那些記憶,但是在他的心裡,卻已經把陸拾遺當做了自己未來的皇后一樣看待。
由始至終就沒把老妖婦安排給他的那個所謂皇后放在心上的顧承銳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默默發誓,等到他奪回自己的權柄以後,一定要把後宮裡的那些不守婦道的掛名妃子盡數清個精光!
別以為他以前神魂不守,就不知道那些所謂的後宮佳麗壓根就是奸相父子的玩物。
做擺設早已經做出心得來的顧承銳臉上表情很是平靜的上朝,用臉上表情很是平靜的下朝離開。
朝上沒有一個人感覺到他的不對勁,除了孟丞相父子倆。
孟丞相父子向來把紫禁城看作是自己的私宅,皇帝昨晚寵幸了一個女人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秘密。
這件事可大可小,孟丞相的兒子剛一下朝就找到了孟丞相與他商量對策。
“皇帝如今也大了,他會想女人,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何至於讓你如此大驚小怪?”相較於兒子的緊張,孟丞相本人卻說不出的淡定。
“可是父親,他是一個傻子啊!”孟丞相的兒子咬牙切齒的說道,聲音裡的不甘顯露無疑。
“傻子又怎麼了?傻子難道就不能和女人睡嗎?”
孟丞相對自己的兒子可謂是頗為了解,一看他這表情如何,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我知道你和後宮裡的那些女人感情不錯,但是你也別忘了,她們就算與你的關係再親密,也是皇帝的女人,你以後進出後宮還是要注意收斂點,免得被人抓了把柄,到時候,就連我都不好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