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為要和陸拾遺分開這件事而感到焦灼無比,只不過是在強迫自己拼命忍耐!
如今眼瞅著這群畜生居然連他還在吃奶的侄兒們都不肯放過的要強逼著與幾位嫂嫂們分開的他如何還能夠忍受得下去?
他又不是廟裡供奉著的那些泥塑木雕!
也從沒打算過為了苟活於世就做一輩子的縮頭烏龜!
“承銳!”一路走來,一直都為外甥的穩重感到滿意的秦良弼因為秦承銳這突如其來的一出頭嚇得臉色都變了。
如今外甥的身份已經曝光,倘若宮裡的厲皇貴妃心狠手辣一點,直接找兩個替死鬼在天牢裡把秦承銳給害了,還扣一盆髒水在他們腦門上,他們就是不會死也註定是個死啊!
現在哪裡是衝動的時候!
“喲,”其中一個看著就是為首的獄卒在這個時候,嘻嘻哈哈地笑著湊到秦承銳面前,“這位少爺好大的威風啊,還法理不外乎人情呢?小的告訴您嘞!我們這兒的人情可不是那麼好講究的,要銀子,要白花花的銀子!白花花的銀子您懂嗎?尊敬的大少爺?”
獄卒一邊說,一邊做了個搓手的動作,眯著小眼睛,不動聲色地在秦承銳的身上緩緩地繞了個圈。
他雖然不清楚眼前這人到底是個什麼身份,但是能讓順天府的那群鼻孔朝到天上的傢伙們諱莫如深,到了天牢裡以後,還敢這樣對他們咋咋呼呼的人,他們可沒那個熊心豹子膽在沒有摸清楚底細以前,就輕易得罪。
秦承銳在開口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與這些獄卒撕破臉的準備,只是他沒想到,在他當真擺明車馬的要與他們幹上一場時,他們反倒莫名其妙地縮了回去,不僅如此,還特意給了一個臺階,讓他能夠順順當當地走下來。
在秦承銳因為獄卒不按牌理出牌的舉動發愣的時候,陸拾遺在這個時候毫無預兆地在臉上露了個嗤之以鼻的表情。
“不就是要銀子嗎?那還不簡單!”她直接捊了自己手上的玉鐲扔了過去,一把將被獄卒從秦阮氏手裡強奪過去的,瞧著都已經被嚇傻了的銘哥兒給抱了起來,安撫性地拍了拍後背,直接揚起這些日子因為連日奔波而變得頗有幾分削瘦的下頷對那幾個獄卒頤指氣使道:“怎麼?一個價值五百多兩的翡翠手鐲都不夠你們講講人情的?”
秦良弼等人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樣的陸拾遺,幾乎懷疑是不是天牢裡的陰氣太重,陸拾遺讓天牢裡的某個惡鬼給附身了,所以才會顯露出一副迥異的性情出來。
秦承銳更是顧不得與那些獄卒鬥氣了,手忙腳亂地就要湊將過來好生對陸拾遺檢查一番。
陸拾遺怎麼可能讓他破壞自己的計劃,直接抬腳踹了他小腿肚一下,“你都把我們坑到這鬼地方來了,就別假好心的在這裡沒事找事了!”
秦承銳被她踹得總算從後知後覺中反應過來了。
他雖然不知道陸拾遺這樣做是為了什麼,但還是配合地做了個慚愧的表情說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光知道自己錯了又有什麼用呢?還不知道那位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會熄了怒火,不再與我們生氣呢!”陸拾遺沒好氣地瞪了秦承銳一眼,直接抱著銘哥兒就徑自擺出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往前走了。
在走的同時,她也沒忘記在秦良弼等人如同見了鬼一樣的眼神中,直接吼了一個獄卒給她帶路。
還光明正大的表示一定要找個乾淨點的監房給她們,否則小心她和他們沒玩!
這些天牢裡的獄卒閒著沒事就喜歡閒磕牙的聊八卦,那腦洞是一個比一個大。
陸拾遺又做足了一副有恃無恐的架勢,他們一時間還真被陸拾遺給鎮住了。
哪裡還顧得上去摸他們的底兒,膝蓋都彷彿瞬間軟了三分似的,只知道畢恭畢敬地圍著她們團團轉轉了。
秦承銳等人一言難盡地目送著陸拾遺他們離去。
隨後,他們也在剩下獄卒們畢恭畢敬的引領下,朝著男監所在的方向走去。
走在陰森黯淡的過道里,秦良弼靜默片刻,臉上表情很是古怪地壓低聲音對著自家外甥感慨了一句,“承銳,你這媳婦兒,還真是讓爹……讓舅舅我刮目相看啊。”
在最初的震驚以後,以秦良弼和秦承銳那舉一反三的敏銳自然猜到了她之所以會這樣做的真正用意。
“別的我不擔心,我就擔心那些人在知曉我們的真實身份後,惱羞成怒……”秦承銳同樣壓低嗓音,用比蚊子大不了的聲音,很是擔憂的回道。
“承銳,你也太小看自己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