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坐在幾米遠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注視著她傻樂的梁承銳一眼,對旁邊努力把自己當木頭人一樣看待的侍婢說道:“去把人請進來吧。”
那侍婢盈盈一拜,用黃鸝出谷的嬌嫩嗓音甜甜地應了聲“是”,款擺著腰肢退下去了。
陸拾遺見到這一幕,不由得挑了挑眉。
看來這幾天她因為與傻小子重逢的緣故有些忘乎所以了,不僅讓這座新宅邸裡的僕役打從心底裡的看輕她,甚至還讓她們在私下裡對她家的傻小子生了一些很不該有的花花腸子,以為只要學著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就能夠把她家的傻小子迷惑得神魂顛倒,甚至於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直接找機會踩著她上位?
她們可真不是一般的天真。
陸拾遺無聲冷笑。
難道她們就沒有看出來這座所謂的梁府從一開始就是為她而存在的嗎?
她們依傍著她而生存,不但不為之感激,相反還因為她的出身而瞧不起她,不僅如此,甚至還暗搓搓的想要挖她的牆角?
呵,看樣子,她得抓緊時間好好地梳理一下這亂七八糟又人心浮動的內宅了。
雖然她因為傻小子和原身任務的緣故不可能在雂州久待,但是對於一個凡事都要自己過得舒舒坦坦的享樂主義而言,不論住到哪裡,她都不願意委屈自己,更不願委屈那個直到現在還目不轉睛地像痴漢一樣緊盯著她不放的心肝寶貝。
那在門口求見的男人很快就被帶進來了。
只是一看他的面容,陸拾遺就一眼認出了他的身份。
她是原身一個小姐妹的未婚夫,兩人幼失怙恃,相依為命著一起長大。
誰料,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好不容易兩人長成結為夫婦沒兩年,這男人就生了重病,為了給他治病,家裡能賣的都賣了個精光,最後連房子也賣了,只能靠租賃別人家的小閣樓做暫時的棲身之所。賣房子的錢很快就花的所剩無幾,這男人的病卻還只是治到半途,只要一斷藥就必然是前功盡棄。
原身那小姐妹也是個痴心人,揹著這男人就把自己給賣了。
賣進了花樓裡。
不是她自甘下賤不肯去別人家為奴為婢,偏要賺這令祖先蒙羞的皮肉生意,實在是那賣身為奴的價錢對原身小姐妹的丈夫,也就是對面前這個男人的治療而言,只能用杯水車薪來形容。
倘若原身的小姐妹真的想要留住自己的丈夫,那麼,對於本就沒有任何謀生技能,原本也只是靠著丈夫做賬房養活的她來說,把自己賣進花樓裡是唯一的出路。
雖說人們總道戲子無情,花娘無義。
可是自幼就在花樓里長大的原身卻清楚的明白,比起所謂無情無義的花娘,那些欺騙、玩弄花娘的男人才是最噁心、最無恥的人!
由於吉媽媽對原身寄予厚望的緣故,為了避免自己這金珠玉貴嬌養著長大的女兒被哪個不要臉的男人騙走,移了性情,吉媽媽沒少帶她去見那些遇人不淑的花娘們日子過得是怎樣、怎樣的悲慘和淒涼。特別是那種容顏已損所有積蓄又盡數被自己心愛男人掏空的花娘……
原身每每想起都不寒而慄。
因此,原身對於自己這位小姐妹的付出十分的納罕和不解,她不止一次的追問這個在她心裡宛若大姐姐一樣溫柔又怯懦的女子,問她難道就不怕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畢竟,在世人的眼裡,就算她賣身救夫其情可憫,可是,打從她主動走進花樓裡的那刻起,她就被釘上了恥辱柱,註定這輩子都無法翻身了。
如今她又傻乎乎的把自己賺得所有銀錢都悉數送去了丈夫那裡給他治病,那麼,等她的丈夫好了以後,還會要這個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的妻子嗎?
面對原身的疑問,原身的小姐妹也就是素素臉上是罕有的坦然和沉靜。
她告訴原身,不論最終的結果如何,她只要自己做到問心無愧就好。
她還說,作為表姐她從小就是表弟的拖累,如今好不容易能夠為表弟做一件事情,她是說什麼都不會放棄的。而且,就算表弟最後負了她,她也不會感到後悔,因為不管怎麼說,她都對得起曾經在彼此父母靈前許下的誓言,做到了真正的不離不棄。
原身被小姐妹的無悔付出震撼了,仗著自己在花樓裡的特殊身份,沒少幫小姐妹避開那些難纏的客人,有時候更是以小姐妹手藝好,幫她做新衣服的藉口把她拘在自己的房間裡哪裡都不讓去。
吉媽媽當初之所以會花錢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