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夥計也不再猶豫,大方的洗手,盛面,坐在了鳳驚天的對面。
鳳驚天不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他竟然會覺得這是他吃過的最平凡而充實的年夜飯。
夥計心思活絡,見鳳驚天露出這副神情,難耐好奇之心,下意識的問道:“客官,您說這大過年的,您怎麼還在外面跑,不早些回家過年?”
鳳驚天略有猶豫,想了想道:“我本是嶺南的商人,臨近年關,去北方收債,奈何對方蠻橫無理,遲遲不肯還錢,我只得一拖再拖,後來錢好不容易收上來了,卻又遇上大雪,遭了強盜,這才耽誤了行程。”
鳳驚天隱約記得安意如家裡是嶺南的商賈,不知為何竟情不自禁的借來做了託詞。
那夥計並未生疑,卻大口吞了一口面,略顯氣憤的道:“這年頭真不太平,你來得晚了一天,可能不知道,這京城啊,也不太平呢!”
鳳驚天不由得俊眉一挑,好奇的問道:“哦?如何個不太平法?”
夥計一臉的神秘,還刻意壓低了聲音道:“你不知道,昨日晚上,皇上竟然以雷霆之勢,在京郊抓了太子和戶部尚書,當即關入了天牢,而且聽說還有人受了傷,皇宮裡太醫們進進出出,忙得很,這個年,估計是過不好了!”
鳳驚天不由得狐疑的擰起了眉頭,難怪這大觀念的,本該張燈結綵的天京盛地,此刻卻有些未免平靜的冷淡了,原來是宮裡發生了大事,百姓怕殃及池魚,早早的躲起來了。
“你可知道是為什麼?”鳳驚天繼續追問道。
“嗨,客官,您這可是高估小的了,小的就是一個端茶送水的夥計,這裡面的內幕,小的哪裡能知道,只是隱約聽白日裡路過的人閒嘴幾句,信不信得,小的可就不知道了。”
“哦?那你倒說說,都聽到了些什麼?”鳳驚天問著,心裡卻不知為何想起了安意如,難不成意如來天京,就是為了這事?而且當初被囚禁在戰龍堡地牢時,他就覺察出了戰連城的不一般,似乎不單單是個商業巨賈這麼簡單。
但看天漠城城尹對他畢恭畢敬,凡事甚至唯他馬首是瞻,想來他私底下的身份不會太簡單,當初他回到北春時,也曾偷偷調查過,可是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發現,只是戰連城的身世有些疑點。
現在意如出現的天京,想必戰連城也在此,而天京就發生了這樣的怪事,這之間恐怕真的有些什麼隱秘的關係。
“聽他們閒聊,說太子想要謀權篡位,勾結和拉攏了戶部大臣左之通,還偷偷培植了嶺南的安家作為經濟支援,皇上早就發現了他們的陰謀,但是卻一直沒有捅破,就是為了不打草驚蛇,能一舉將這些亂臣賊子拿下。”夥計神秘的道。
“安家?”鳳驚天不由得驚道:“嶺南的安長天嗎?”
夥計鄭重的點點頭,道:“是啊,聽說這個安家當初也只能算是富商,算不得財閥,為此安家老爺安長天還特意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天下第一大堡戰龍堡的當家堡主戰連城為妻,聽說戰家人雖然是留下了,可是偏偏不買這位泰山大人的賬,據說那安長天曾經還在戰龍堡受盡屈辱,他羞憤難當,才開始與太子聯手。”
鳳驚天越聽越不得其解,難道說意如不是心甘情願嫁給戰連城的,而是他父親安長天逼迫的?是啊,當初她與自己一樣,是被關在戰龍堡的地牢裡,也不像是自願出嫁的樣子,可是他那日親眼所見,她穿著一身紅嫁衣,在戰連城的攙扶下,笑靨如花,小鳥伊人,難道說這其中有什麼不得已的隱情?
會不會是當初為了救自己,她才被迫嫁給戰連城的?
鳳驚天的心中不由得又升起了一絲希望,若是這一切都非意如所願,那麼他就是拼著一死,也要帶意如離開!
夥計見鳳驚天臉色瞬間多變,似乎有什麼心事,以為他是被自己所說嚇著了,不禁連忙安慰他道:“客官,您不必擔心,咱們這位皇上,是位明君,絕不會牽連無辜的,等明日一早,您早些回家去也就是了。”
那夥計說到這裡,不由得輕輕“咦”了一聲,問道:“對呀,客官,您不就是嶺南人嗎?難道沒有聽說嶺南安家的事情?”
鳳驚天的思緒被打斷,他連忙收斂心神,尷尬掩飾道:“我外出收債,已有半年之久,嶺南發生的很多事,我都不太清楚。”
那夥計不疑有他,點頭道:“難怪,這安家發跡到如此勢力,也是半年內的事,多半是因為借了太子的勢力,您外出這麼久,不知道倒也是可能的。”
鳳驚天匆匆吃完了面,便交代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