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發現自己的衣襟已經被這人死死拽住了,他伸手想掰開,但一碰到她,她就皺著眉嘟嘟囔囔。
季遲安才發現原來她的睫毛沾滿了露珠,眼角臉頰都是斑斑駁駁的淚痕。
她哭過了,應該哭得很傷心,就因為他騙了她嗎?所以傷心成這樣,要借酒澆愁?
那是不是她心裡其實是在意他的,一想到這個,季遲安的心突然又軟又燙。
他俯著身子,他喜歡的女孩就在他身下,拽著他的衣襟不讓他走,一點修飾也沒有的臉蛋精緻完美,面板細膩光滑泛著嬌媚的紅暈,唇也紅潤潤的,不滿地微微翹著,像是無聲的邀請。
煩躁了一整天的心,被安撫了下來,又被撩撥了起來,他低下頭,緩緩地,溫柔地,將自己的唇送到她的唇邊,然後她的嘴唇突然翕動張合,低低呢喃了一聲。
季遲安滿腦子的旖旎心思頓時煙消雲散。
她喊了聲,爸爸。
清清楚楚的兩個字,爸爸。
季遲安的心情是微妙的,他是立過fg要讓她在床上在他身下喊他爸爸,但絕對不是這種情況下真正的真情實感的一聲爸爸。
他覺得有必要讓自己顯得青春年少一點了,他也不過就比她大了六七歲而已,還是個青年才俊,長得也不顯老,只是行事沉穩老成了些,他絕對不能讓事態再這麼發展下去了。
他要做一個幼稚的男人。
於是他低下頭,準備再吻上去,卻聽到林落帶著哭腔的一聲:“爸爸,我想你,我想家。”
眼淚又簌簌地從她的眼角落下,大滴大滴,打溼了季遲安的枕頭,她後面說的話哭腔越來越重,越來越含糊,越來越快,季遲安聽不清,索性摘了耳機,聽她心裡的想法。
“爸爸,有人欺負我,好多人欺負我,我還要做飯,還要洗碗,還要被使喚,還必須要做我不想做的事,嗚嗚嗚。。。。。。”
“我還受傷了,我好疼啊,超級疼,特別疼,可是我不敢和別人說,我也不能說,因為沒有人會幫我。”
“我都沒錢做美容了,我好久沒買好看小裙子了,也沒人給我說晚安了,沒人疼落落了,落落好可憐啊,落落想你,落落想家。”
。。。。。。
一聲一聲,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兒,林家爸爸到底是怎麼養的,把小姑娘寵得這麼嬌氣難伺候,平時看著挺懂事的,心裡原來還是個嬌氣包,只是這麼個嬌氣包卻忍住了這麼久一聲不吭。
一聲不吭也不是因為她打小堅強,只是因為疼她寵她的那個人不在她身邊了,她不敢再嬌氣了而已。
想到這兒,季遲安突然覺得心口生疼,疼得揪了起來,看著林落滿心寵溺無處安放。
“+20”
也難怪小姑娘不喜歡他了,原來是他指使她做了太多事了,讓她做飯了,洗碗了,跑腿了,行吧,不高興做以後就不做了,供起來還不行嗎?
美容卡他去辦,小裙子他給買,被欺負了他保護她,疼她寵她的人不在了,他來還不行嗎?
季遲安努力撐住身子,讓她可以不費勁地抓住他的衣襟,又避免壓著她,一隻手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水,一隻手一下一下摸著她的腦袋安撫著她。
他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只要她願意,他恨不得把她想要的都給她。
冷心冷性壓抑感情太久的人,一旦暖了心,動了情,就如噴薄而出的洶湧岩漿,滾燙熾熱,一發不可收拾,不吞噬灼燒到盡頭,不罷休。
他知道他的佔有慾和保護欲過了頭,但他不想剋制,他只想放縱。
反正他季遲安,沒什麼給不起。
林落在他的安撫下,慢慢平靜下來,然後沉沉睡去,睡顏恬靜美好,像是童話裡等待王子親吻的公主。
季遲安到底還是沒有縱著自己的心意去掠奪,只是淺淺在她額頭印了一個晚安吻。
“晚安,我的小公主。”
雖然她表面扮演著一個勤勞小女僕,但本質就是個嬌氣小公主,她需要的不是王子,也不是騎士,她需要的是國王,可以給她絕對的庇護和最放縱的寵溺。
季遲安突然覺得自己年長她幾歲其實剛剛好,因為那些小男生,比如林源,太年輕了,根本做不到這些。
想到這個,季遲安覺得為了證明這一點,他有必要正面剛一下。
比如林源似乎很會做飯,林落還很喜歡的樣子,那這一點,他也不能輸。
…
這一夜,季遲安都在自我檢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