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蔣琬去洗手間,孫文良才問:“你同那個學生妹,還沒有斷?”
肖勁顯然一愣,只應一聲“嗯”。
孫文良繼續,“你出來,還要去找她?”
“是。”
“你打算怎麼辦?帶她私奔?”孫文良瞪著老友,恨鐵不成鋼,“你幾歲?還玩這種遊戲。”
“我應過她。”
“我看蔣琬就很好,溫柔大方,又對你有心。”
肖勁端杯喝茶,“你轉行做小報記者?”
孫文良唉聲嘆氣,“學生妹才幾歲,能跟你多少年?下個月遇到學長,轉頭就跑,鬼還記得你是哪一位。”他只差拍桌大叫,“你醒一醒,再鬧下去,誰知道會鬧出什麼麻煩。”
肖勁忽然笑起來,舉杯敬孫文良,“我最大優點是不怕麻煩。”
孫文良自知勸不住他,因而剩下力氣大口吃面,更準備在臨行前幫他最後一回。
另一邊,程嘉瑞在餐桌上通知楚楚明早出門試婚紗。
“居然允許我出門?不怕我趁機逃跑?”
程嘉瑞低頭看報表,眉頭緊緊擰成一團,“那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她繼續,發回刁鑽刻薄之極限,“怎麼?小程先生身邊四大金剛都要借給我?不過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想過,程先生投資虧損股票大跌,下月發工資都成問題,還不如今晚辭職,也算斬倉止損。”
“放心,你的婚紗我一定付得起。”
“我一連看一週財經新聞——”
“阿楚也有高見?”他放下報表,大約要洗耳恭聽。
楚楚狡猾地笑,“我猜,那百分之一會很快發生。”
“可惜時機不對。”
“你什麼意思?”
“自己猜。”程嘉瑞看著她,笑得意味深長。
第二天氣溫回暖,程嘉瑞卻勒令她穿上厚重大衣,裹得蠶蛹一樣才領她出門。
車上,程嘉瑞突然問:“如果沒有他,你會不會……”
“不會。”他的話還沒有講完,她已經給出否定答案。
“好。”他握住她的手,緊得令她疼,更奇怪地重複,“好——”
不知是氣惱,還是自我安慰。
車到市內,程嘉瑞中途下車,“我去見一位老友,你先去挑,挑中之後我來付款。”
她藏住驚訝與懷疑,點了點頭,“你最好永遠不要來,我一件都挑不中。”
程嘉瑞仍牽著她的手,回過身來親吻她嘴角,低低道:“阿楚……我是真心愛你……”
“那就放我走。”她堅定地,從未有一秒鐘心軟。
他摸了摸她的臉,眷戀少女明媚無暇臉孔,“你總是這樣……有時候我都羨慕肖勁……”
“你到底走不走?”她已然不耐煩。
“走。”
他下車,在原地等到她的車消失在道路盡頭才轉身走進路旁咖啡廳。
到婚紗店,先有保鏢為她開門,她下車後抬頭去看這棟大樓上巨大的電視螢幕。
新聞臺主播正站在一棟大樓前,播報某某公司老闆因投資虧損,抱兒跳樓。
她頓了頓,走入婚紗店。
挑婚紗也沒興趣,只隨意選中一件拿進試衣間,正準備脫外套,暗處突然伸出來一隻手,沾滿□□的手帕捂住她口鼻,江楚楚很快人事不省。
第50章 黑夜
第五十章黑夜
迷濛中顛簸,耳邊始終瀰漫著低聲絮語,分不清是現實或是幻覺。
熬過一段昏沉沉黑暗,她在一間陰冷逼仄的小屋中醒來。身邊方一瓶飲用水、一隻廉價麵包,還有一根鐵鏈鎖住她兩隻手。
燈光昏暗,照出一扇破舊腐蝕的木門。門外一群人講著東北話,張口閉口都是操操操。
自本埠發生張子強大案後,她被迫與江安安一道去安保公司上課,受過基本訓練,深知自己處於哪一類境地,應當如何應對。
她環顧自周,大致記下陳設、環境,又聽見海浪聲不斷,猜測她多半已經被帶到沿海小島,荒僻、無人,便於轉移或……拋屍。
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走來一位牛高馬壯的彪形大漢,講起話來臉上橫肉一抖一抖為他伴奏,聽他用生硬拗口的白話發音問她,“小妹妹,聽不聽得懂普通話?”
楚楚蜷縮在一張紅白藍編織袋上,緩緩點一點頭。
“餓不餓,想不想吃叉燒飯?”
“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