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威脅:“你敢再以近一步我一定咬掉你一塊肉。”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看來只有靠你媽咪,今晚時間都留給你們母女,阿楚乖一點,不要把你媽咪氣到滿街找人哭訴。”
他的唇最終落在她側臉,只碰一碰而已。
江太太傍晚才出現,一進門先誇這幢樓,“我一路上來,越開風景越好,到山頂只你這一棟,俯瞰整座城呀阿楚,還有裝潢——”她一面走一面指點江山,“你看玄關、吊燈、地板,都是英國派,樣樣都好,嘖嘖,還是你們年輕人會挑東西。”
楚楚仍是意見寬大睡裙,倚在門邊等她入正題。
春姐端上茶點,江太太向她點頭致意。
楚楚雙手環胸從門邊站直,坐到江太太對面,“媽咪今天來,有話同我講?”
江太太原計劃在入正題之前先繞一繞,談談母女感情家庭牽絆,但江楚楚只給一張冷臉,將她手中熱紅茶都凍住,江太太只得說:“家裡現在狀況很不好。”
“你慢慢講,我現在有的是時間,不聽也得聽。”
江太太嘆一口氣,放下骨瓷杯,“你姐姐離家出走,一點音訊都沒有。”
楚楚牽起嘴角,嘲諷地笑,“恭喜她,擺脫牢獄。”
“你——你怎麼變這樣,我同你爹地哪一件事不是為你兩個好,怎麼到頭來都是這個衰樣。”
“有多好?”楚楚歪著頭反問,“把我送到程嘉瑞床上那麼好,還是關起門任他把我頭頂撞出一道一寸長的血口才算好?要不要我現在跪下同媽咪講感謝?”
“怪都怪你,卡地亞的戒指不要,去街上撿一隻拉環當寶。”江太太講起這個,也是滿腹苦水,“你知不知道為這件事你爹地罵我罵到什麼程度?cheap這種詞都講得出口,是是是都怪我,我個女兒我自教不好,選一個衰鬼去獻身,真是同——”真是跟只鶏沒區別,好在及時剎車,她今晚還有重要任務亟待完成。
楚楚自始至終沒觸動,保持麻木神情對住她,“原來這件事,最委屈是爹地媽咪。”
江太太尷尬地理了理裙襬,繼續朗讀腹稿,“上週恒指打跌,房價跳水,家裡大部分投資都縮水……我同你爹地估算,現有資產按市價算,要折三十趴,真是衰,誰料到泰國倒下連新加坡都撐不住?臺灣人最懂背信棄義,立刻收縮自保,不愧都是‘中國人’。”
“那就斬倉止損,找我講?我一分錢資產都沒有。”
“現在斬倉等於割肉,白痴才在低點拋售。”
“不然呢?等死嗎?”
“當然不會。”江太太目露精光,對亞洲金融市場充滿希望,“程先生講這最多是小幅波動,遲早會漲,與其慌慌張張拋售,不如再趁機低價買入……”
“程先生不是上帝,她也有猜不中的時候。”
“你不要亂講話!程先生對經濟大有研究,從來沒有看錯過!”簡直是虔誠信徒,容不得身邊人詆譭聖神大師。
“知道了。”楚楚點頭,“因為要更加緊跟程先生,所以預備苦口婆心勸告我心甘情願*。媽咪,你同爹地真是好偉大,事事處處都為我犧牲,我現在感動得要大哭一場。”
江太太攥緊了裙襬,不自在,“我……我同你爹地也是不得已,再說,嘉瑞有哪一點配不上你?你一定要自甘下賤去找肖勁那個窮鬼?我是瞎了眼當初才會同意他上工,結果好端端一個女兒送到他手上……我……”
“媽咪看人只看錢,我看人看心的。”
“心有什麼用?只有你們這些白痴妹妹仔才信男人有真心。”
“我想媽咪最後悔的應當是沒有從小對我灌輸,做鶏最光榮,否則現在也不用苦口婆心來勸,搞不好我十三歲就已經學會睡足三百個程嘉瑞。”忽然間她抬起頭,雙眼放光直直刺向江太太,“媽咪,我問一件事。如果程先生點名叫你□□,你和爹地是不是也點頭答應?”
江太太站起身給了她一記響亮耳光。
原來江太太交給健身教練的龐大費用不算白給,她被憤怒趨勢,手臂力量驚人,打得楚楚半邊臉通紅。
江太太侷促地抓起手袋,按住不斷起伏的胸口,“你講話太過分。”
楚楚神色如常,不過摸了摸發燙的面頰,抬起頭,笑,“原來最下賤的人是我,誰來都可以賞我一耳光罵我賤格。”
江太太死死攥住手提包,當成是她救命良藥,耳後發紅,氣息不穩,跳腳就要往外衝,到門口忽然停住,原來還未忘記重要使命,“你講句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