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中爆出來的訊息,哪有鐘行儼這個親自率軍抗戰的人講的清楚?
故而這一頓飯雖然吃的是素齋,鐘行儼卻講著血淋淋的戰事,聽的眾人毛骨悚然,原本對他有反感的趙月娥也改變了一些態度。
換做是他的大哥,恐怕絕對沒有膽子提刀衝進敵人的隊伍當中廝殺百人。
所以捱了一頓揍就挨吧,誰讓沒人家更有本事的?
趙靖和林慶軒的心底則更是佩服無比,他們出身於文官之家,儘管知道武將不容易,可卻沒想到吃得這般多的苦、受得這般多的累。
他們不過是在書院中習學的書生,即便再苦也是有吃有喝,這等身板若是遇到戰事,別說熬上兩天不吃不喝啃草皮了,就是吃上兩天的硬麵饅頭都會鬧病體軟,根本抗不住。
梵音的這一頓宴席成了鐘行儼個人的表功大會,她也沒心思去揭這個傢伙的短,看在他幫自家這麼大忙的份上,還是給他留了一份顏面,免得眾人尷尬。
天色不早,林紅鈺與林慶軒先回了,趙靖與趙月娥又在此地呆了一會兒,看向方靜之,他的狀態也有些回緩,便問是否一起離開。
方靜之有心要向梵音道歉,可又不知道以什麼樣的藉口留下,猶豫之間,便看鐘行儼指著梵音道:“晚間我住這兒了,給我收拾個房間。”
“你還要住這兒?”梵音瞪大眼睛,鐘行儼笑眯眯的點了頭,“對啊,留一間屋子給我,我隨時過來住。”
“你自己有家不回,住我們家來幹什麼?我們家門檻兒低,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梵音的反駁,鐘行儼絲毫不放在心上,“門檻兒低方便進出,免得我每次都要跳牆!”
話越說越讓眾人多心,梵音反應過來便閉嘴不談。
方靜之也沒有心思留在楊家,與趙靖道:“天色晚了,咱們先走吧。”
“慢走啊月娥,過幾天咱們再聚。”梵音送著趙家的兄妹和方靜之到大門口,鐘行儼一直都在她的身後跟著,似尾隨,可看在其他人眼中又似陪伴。
連彩雲和翠巧都奇怪,今兒鍾公子太奇怪了,這是想幹什麼?
送走眾人,梵音轉回身便插腰看著鐘行儼,“你今兒這是抽什麼瘋?有話直說就是了,還讓我灑了他一身的湯,鐘行儼,你救了我們家一次,我感激你,可你別沒事找事!”
“我這是在幫他。”鐘行儼抱著胳膊滿臉笑,“你沒看出來,他還是不死心麼?”
梵音提了口氣卻沒說出什麼來,方靜之的確是有點兒想不開,可也不用他這樣的連諷刺帶整蠱的。
“你也反駁不出來了吧?”鐘行儼瞄了半天梵音,“好男兒志在四方,他整天兒女情長拔不出來,舉人功名都浪費了,我這是損己利人,他想明白了就該感謝我才對,行了,我這就走了,明兒再來。”
“明兒你還來?”梵音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鐘行儼忽然湊近她,鼻息的呼氣都能讓梵音感覺到,輕聲輕語,神情曖昧,“我還要幫你爹娶媳婦兒呢,去沈玉孃的婆家要改嫁的文書,單是這一點,你便又欠了數頓飯菜,你是讓我來?還是不讓我來?”
梵音臉上露出喜色,退後一步道:“你若把這件事辦成了,頓頓都請。”
鐘行儼笑著離開楊家,那一步三晃的模樣貌似瀟灑,可劉媽卻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兒。
“小姐,若是老爺真成了伯府的姑爺,那您與鍾公子可就成了親戚了。”劉媽在一旁試探的提醒,梵音只是點了點頭,“應該算是親戚了,可也差的遠了點兒。”
“按照規矩,您可要喚他一聲舅老爺,比您高兩輩……”
劉媽的話讓梵音當即面部抽搐,皺著眉頭道:“高兩輩兒?”她還真沒注意到這個問題。
“對啊,高兩輩兒呢!”劉媽見自家小姐不往其它的地方想,便是道:“若是您與鍾公子再想有點兒什麼,那就不合輩分的規矩……”
“哎呦,您這說什麼呢?我跟他能有什麼?別瞎想了,如今就等著父親和伯府二姑奶奶的親事了,二姑奶奶之前的婆家不好對付,估計是伯夫人讓鐘行儼出面去應對,秀才遇見兵,再胡攪蠻纏的人也敵不過他這個活土匪,咱們等著訊息就是了!”
梵音的否認並沒有讓劉媽覺得是自己多想。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自家小姐或許沒意識到她對鍾公子的與眾不同,鍾公子也沒意識到自己屢屢幫襯楊家到底是為什麼,也只有外人看的清。
但這種事還是順其自然為好,她現在多嘴亦或許倒是把事給破壞了,何況自家老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