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身份哪能隨意在楊家出入?楊家如今的賓朋都乃貴門子弟,老奴今兒也是得了夫人的吩咐才有這份福氣。”
梵音只笑不語,常媽媽不就是在說宇文信和鐘行儼?
想要問事卻還不明說,那她又何必做更多的解釋?無論實話假話,在常媽媽的眼中看來都是虛假,索性她壓根兒不提,只露出清淡的笑容讓她自己去體會,反正自己什麼都沒說。
常媽媽等了半天都不見梵音開口,尷尬一刻連忙笑著輕拍自己的老臉一巴掌,“瞧老奴這張嘴就是不會說話,楊大小姐是認情分的人,對下人也向來和藹親近,怎能是那種忘恩負義的陰陽臉?都是老奴胡說,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常媽媽今兒來是方夫人吩咐的?要見見翠巧和碧春嗎?”梵音轉移了話題,常媽媽頓下,反問道:“這兩個丫鬟可還行?”
梵音點了點頭,“當初瞧上碧春也是因為她讀過書會算術,想讓她去幫襯著劉媽媽和王媽媽管家,可她卻執意要跟苗姨娘,這事兒我是不好勸了,只得讓翠巧去跟著學,翠巧是個懂事的,只是從沒讀過書,如今也在認真的學。”
常媽媽的臉色怔住後抽的好像盛開的菊花,牙都要咬碎了。
能讓管家中的事不管卻要去伺候個姨娘?這碧春到底是什麼腦子?楊懷柳這麼說也是在告訴她們都是碧春自己不懂事,而非楊家不信任、不肯用……
常媽媽半怒半笑的臉表情十分難堪,見梵音在看著她,只得強擠出笑來道:“都是碧春那丫頭不識抬舉,楊大小姐能給這麼好的機會都不知道把握住,居然偷懶耍滑?她如今在哪兒?老奴這就去教訓教訓她!”
“唉,都是她自個兒樂意的,何況伺候苗姨娘也是重要的事,青苗也曾是方家的人,父親待她很好,與我也甚是親近,碧春願意去湊趣就去吧,翠巧跟著劉媽媽和王媽媽多學一學也是好事。”
梵音開了口,常媽媽自當沒有再執意扳回的理由,“還是楊大小姐體恤下人,可也不必這麼縱容著她們,方夫人派人來幫襯著您,也是怕您遇上忙不開的事,可不能讓丫鬟們拿了喬,那可是屈了方夫人的好心,反倒成了亂子事了。”
“這事兒您放心,平日裡的小事我不計較,但若真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我也不會讓她們丟方夫人的臉,自當會酌情處理,您也不必跟著操心。”梵音的話讓常媽媽不知道還能怎樣開口,只得換了話題道:
“夫人也讓老奴問一問您這些時日是否有時間?與其他官夫人時常有小聚,少爺在書院習課不能跟隨,夫人便想起了您,一來是想讓您陪一陪她,二來也是為您引見幾位夫人,楊主簿已經在京中任官,該有的應酬還是推不得的,對楊家小姐您也有好處。”
常媽媽的話讓梵音動了心,可方夫人這般舉措是為了什麼,她一時還想不明白,只得點頭先應下,到時候再因家中有事推掉也無妨?
“還是方夫人想著我,如若那時家中無事我一定相陪。”
梵音點頭應下,常媽媽似是鬆了口氣,對碧春和翠巧她也沒心思見了,寒暄幾句之後便離開方家,去為方夫人回話。
方夫人能夠這麼快知道訊息,想必與自家的王媽媽也分不開,梵音並沒有把她叫過來訓上兩句的心思,單純因為這麼幾句話也不能將她攆走,那麼就放縱她幾次,越是放縱不理,這婆子可能越會膽子大,膽子越大做的事便會越發的過分,那時候再一腳踢開,讓方夫人都啞口無言才是正策。
現在?就先由著她……
梵音的心底已藏了私心,而常媽媽向方夫人回稟今日到楊家的事時,方夫人細細的問起梵音的話,常媽媽也事無鉅細、幾乎一字不落的都講了一遍,“……如今的楊懷柳可不似前幾年在慶城縣那股小丫頭的模樣,身上有股子官家小姐的勁兒,說話也留了餘地反應也快,讓老奴怔住好幾次回不上話。”
“那自當不一樣,之前住的是個荒草的破院子,如今住的也是三進大院的楊府,說那裡是什麼鬼宅,其實也不過是那個人得罪了惹不起的人,即便是賣宅子又有何人敢出銀子買?只有楊志遠這一家子剛來的人不知道,否則也不會撿了這個便宜。”
方夫人的話讓常媽媽也驚訝,“那您是真打算要帶著楊懷柳外出應酬?”
“自是當然,這件事既然告訴了她也不是糊弄她,”方夫人嘆了口氣,“這也是昨兒老爺的吩咐。楊家有些摁不住的架勢,還真是小瞧了楊志遠。”
“那您可有心讓少爺跟楊懷柳……”常媽媽試探的看著方夫人,方夫人的臉色登時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