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拂而來格外涼爽,更何況這個窗戶漏洞的屋子,涼風呼呼的往裡吹。
梵音拽過來一個被裹在身上。
怪不得剛剛楊志遠捧了一床大棉被去了雜屋……這樣想著,梵音睡了過去。
天還未亮,梵音就起床去了小廚房。
可鍋碗瓢盆、柴米油鹽丁點兒沒有,這個早飯恐怕是做不成了。
隔壁養的雞打了鳴,楊志遠起身打水淨了臉,看到梵音在廚房裡忙乎著,不由得過去道:“為父出外買一點兒早飯,這些事慢慢收拾來得及,如若搞不明白,可以到陳家尋牛媽,讓他找個人來幫忙,也別白了人家,給一些工錢。”
“父親去縣衙吧,這裡不用您管。”梵音從廚房出來,腦門蹭了一條黑。
楊志遠用棉巾為她擦掉,心中也著急趕時間,便匆匆的出了門。
送走了楊志遠,梵音又回了小廚房,打算看一看都缺少什麼物件,稍後問了路好出去買些回來。
還沒等算清楚,就聽門外有了聲音。
梵音探頭一看,正是陳家小姐陳穎芝,還有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
“果真有古怪,居然是個小尼姑,怎麼可能是楊志遠的閨女,他就是騙人的!”陳夫人心裡這樣的唸叨……
第二十四章 賊一樣的試探
陳穎芝要上前說話,被陳夫人給攔住了。
梵音很無奈,可她不得不淨了手,出門去迎接來客。
“姐姐好。”梵音先向陳穎芝打了招呼,隨後看向那位婦人,“您是陳夫人?給您請安了,家裡還沒收拾好,都在亂著,您別嫌棄。”
陳夫人沒想到這丫頭能一下子就猜到自己的身份,上下打量了一下梵音,拽著陳穎芝便往裡走。
梵音翻個白眼撇了嘴,這若是她自己的家不是租賃的,或許早就翻臉了,可還欠著人家債呢,只能先忍一忍,不過這位陳夫人恐怕不是個好對付的……
給二人倒了水,梵音站立一旁,陳夫人左右打量著屋子,緊皺的眉頭和厭棄的神色很重,輕聲嘀咕著:“這破屋子怎麼住的。”
陳穎芝咬著唇,似有些心疼楊志遠一樣,那副花痴的模樣讓梵音有些受不了。
見陳穎芝不斷伸頭往內間,卻又顧忌姑娘身份,畏畏縮縮,梵音直接指著裡屋道:“那是我住的地方,父親暫住在小雜間。”
“你怎麼讓楊主簿住在那裡!”陳夫人滿臉驚愕的訓斥:“你這個孩子還懂不懂什麼叫孝道?他是你的長輩、更是你的父親,你家人就是這樣教你的?”
梵音的神色也淡漠下來,摸一摸自己的禿腦袋,“這是父親要求的,我總不能違揹他的意思吧。”
“你……”
“娘。”陳穎芝阻攔了陳夫人,使個眼色後,緩和聲音道:“你娘是什麼時候過世的?你……怎麼沒了頭髮?”
這才是她們真正想問的吧?
梵音心底腹誹,嘴上道:“我娘已經過世兩年多了,因為父親在為科考奔忙,祖母和大伯便沒有告訴他,家裡只有我一個女兒,我便去為娘剃度守孝。”梵音說完,陳夫人不由得追問一句:
“你娘跟你祖母關係不好吧?否則怎麼連過世都不允你父親回去探望。”陳夫人沒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因為梵音當做沒聽見。
陳穎芝有些口渴,但見桌上的杯子不知怎麼下手。
“暫時只有燒開的熱水,我們家裡沒有茶葉,陳小姐別嫌棄。”梵音俏皮的吐了下舌頭,這是她一早上折騰爐子燒的熱水,準備洗臉用的……
陳夫人厭惡的看了一眼水杯,一點兒端起的意思都沒有。
陳穎芝沒有反應過來,倒是客套的端起抿了一口。
“噗!”
陳穎芝嗆咳不止,陳夫人連忙過去扶著。
“這水……好燙。”陳穎芝皺著眉頭,拍拍胸口,她是想說難喝,可又覺得太掃拂楊志遠的臉面,才改了話。
陳夫人無心再呆下去,陳穎芝卻不想走,坐在那裡不動。
自己的閨女是鐵了心的要跟楊志遠,陳夫人也沒轍,又是將梵音打量了一遍,才問道:“從未聽楊主簿說過他有家室,而且也沒有讓女兒守孝的禮,還剃度成小尼姑。”
“這與禮無關,是我自己樂意,不單是為娘守孝,也是為父親科考祈福。”梵音話音沒等落下,就聽陳夫人三聲冷笑,“祈福?沒銀子,拿什麼考功名?單是兩句祈福就有用了?你確定自己真是楊主簿的女兒?不是他找你來矇騙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