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您都不用費心。”梵音打斷了他的話題,楊志遠認真的點了頭,他知道梵音是在給他留一份父親的顏面,所以才沒有繼續說下去。
“乖女兒,為父一定要給你爭臉!”楊志遠把這當成了人生目標,從裝了銅錢的袋子裡拿出十個銅子兒,“其餘的都交給你,當年十個銅子能博今日的功名,為父就不信了,如今十個銅子兒,我幹不出一番事業來!”
您當年十個銅子兒出行,所以才欠了這一屁股債呢……
梵音只敢在心裡默默的唸叨,不敢戳穿,一邊整理家中的雜物,心裡想著陳家的那位小姐和陳老爺。
她的心中有一種直覺,這件事恐怕沒那麼容易就結束,一切都是剛剛開始。
陳穎芝在屋裡哭腫了眼,她雖身材人高馬大的,但說起來還是一戶人家的小姐,今天跟楊志遠那一副撒潑,她也自覺很丟臉,所以才灰溜溜的跑了。
從回了自家屋子,她就開始哭,哭的昏天黑地、歇斯底里,陳夫人哄的嗓子都乾涸的啞了,看著陳老爺發著牢騷:
“那個楊志遠有什麼好的?這樣欺騙了女兒,你居然還不給他們攆走,瞧瞧都把女兒欺負成什麼樣了?我不依,明天就讓他們都滾出去,還有欠了咱們家的銀子,如若不還,我就到縣衙裡去找縣令大人評理!”
“他……他沒騙……”
陳穎芝哽咽著嘀咕一聲,倒是讓陳夫人瞪大眼睛,陳老爺輕咳兩聲,“護著閨女你也得講講道理吧?他如今可是縣主簿,你鬧到縣衙去,斷人前程不說,咱們陳家的臉往哪兒擱?他早就說過有妻有女,不都是你說他……他是好容貌的風流之男,不可靠?”
“如今好了,人家說的就是實話。”陳老爺撩起衣襟坐在一旁,“依著我說,不妨就這麼算了吧。”
“不行!”
“不行!”
陳穎芝和陳夫人異口同聲,陳夫人看向女兒,陳穎芝面色羞紅,哽咽著聲音,輕吟道:“他……他如若願意,我願與他結為夫婦。”
“胡鬧!”陳夫人不願意了,“他死了媳婦兒的,你去了就是填房續絃不說,還得管個閨女,當了繼母,這怎能行?”
“我不也是個望門寡的壞名聲,當個填房有什麼不行的?”陳穎芝徑自挖苦,倒是更激怒了陳夫人,“我說不行就不行,我的閨女雖說是望門寡,可也要嫁得更好!”
“我非他不嫁,要不然就孤苦一輩子!”陳穎芝也來了性子,硬氣起來。
“你要是執意嫁他,娘就上吊不活了!”
“我這就吊死算了……”
陳老爺在一旁揉額,“別吵了!”
母女倆靜下來,陳穎芝哭的更兇了,連陳夫人都跟著掉淚,“作孽啊!”
“楊志遠的那個閨女,我瞧她帶著帽子,但身上是一身的僧袍……”陳老爺的眼睛很刁,“到底是不是他閨女呢?”
陳老爺的一聲提醒,讓陳穎芝也靜下來仔細的想,“那個小丫頭一點兒不招人喜。”
“還是要弄清楚楊志遠家中的事再作打算。”陳老爺堅定的點了點頭,陳穎芝立即站起身,“我這就去。”
“回來!”
陳夫人開了口,“明兒娘陪著你一起去。”
“楊志遠明日一早就要去縣衙赴任,只剩那個小丫頭在,事情更好辦了。”陳老爺在一旁縷著鬍鬚緩緩道來,陳穎芝抹了抹臉,也不再流淚,似是又想起了楊志遠,臉上的俏紅格外的濃。
梵音收拾了一晚上已經累的抬不起胳膊,楊志遠也早已去了小雜房睡覺。
他明日早起就要到縣衙上任,必須要有個好的精神面貌。
一個破褥子、一個破涼被,他都能對付著用,好似習以為常,一點兒都不覺得彆扭和落身份。
梵音想著楊志遠剛剛那副模樣,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兒,他是個好父親,否則不會將自己的糗事完完整整的告訴自己,也不會將錢都放在她這裡,身上只帶十個銅子兒。
梵音睡不著,躺在床上瞪著眼睛一點兒睏意都沒有。
今天她和楊志遠已經算過未來的收入狀況,而要想解決掉陳家的麻煩,恐怕還是早還了銀子早搬家才好。
但銀子從哪兒來呢?
梵音很撓頭,而且她還有心在城內問一問吾難師太的下落,但近期恐怕無法動身,起碼要先把這個破落院子安頓成一個家的模樣。
家要有個家樣,好歹楊志遠是縣主簿,而她是縣主簿的閨女了。
初秋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