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照舊相安無事。
退出舒顏宮,席蘭薇望了一望乘上步輦離去的杜充華,就她那個連話都不知忍一忍的性子……
回過身攔住了身旁的宮娥。
“怕是要出事,先不回去,你回去找清和來。”席蘭薇動著口型,儘量作得明顯,那宮娥卻仍是怔怔的,看著她的口型不明就裡。
“清和,清和。”席蘭薇一連重複了幾次,那宮女才倏爾明白了,問了一聲:“娘子要奴婢去找清和?”
席蘭薇點了頭,她倒是再沒多問,立刻趕回去了。
席蘭薇放慢了腳步往回走,知道這條道是清和前來的必經之路,也不怕走岔了。
大約是她晨省後突然去叫人有些蹊蹺,清和不放心,一路疾走,來時已經氣喘吁吁,連禮也顧不上行,見了她就急著問:“娘子怎麼了?”
“沒事。”席蘭薇淺笑著搖了搖頭讓她放心,檀口輕啟,讓清和一字字看得清楚明白,“去宣室殿稟袁大人,祺玉宮要出事。”
尚不知緣由,只是那次杜充華來動刑時,並沒有方才那麼惱怒。今日惱成這般……
席蘭薇長沉下一口氣,笑意漫開:這後宮裡頭,兵來水來,到底還是得宣室殿那邊來擋、來掩。
第11章 明暗
自己也沒再多加躲避,若常往祺玉宮去。雲宜閣是她的住處,總是要回去的,再者,不管是要出多大的事,若是不讓杜充華鬧出來,怎麼知道背後情由呢?
不一刻就到了祺玉宮,沉了一沉,抿起笑容,跨進宮門。
不覺暗笑,杜充華真是好大的陣仗,自己還不知如何得罪她了呢。
斂身一屈膝,席蘭薇對數步開外、端坐席上的杜充華施了個萬福。杜充華睫毛輕覆,冷涔涔笑著,將手中茶盞遞給身旁的宮娥,站起身、踱著步子向她行了過來。邊是走著,邊是徐徐笑言:“鳶令儀這一路可當真走得慢了些,讓本宮等得辛苦。”
席蘭薇頜首,等著她繼續往下說的恭順模樣。
杜充華輕哼一聲,冷睇著她,話語凌厲:“是當真走得慢,還是先去了別處、耽擱了?”
席蘭薇眉頭一凝。
“聽說你方才傳了清和去,清和人呢?”杜充華仍打量著她,眉梢眼底的不信任讓席蘭薇一覽無餘。
見她沒著人呈紙筆來,便是壓根不想她多解釋的意思。席蘭薇安靜侍立,隨她說就是了。
一襲微風輕輕拂過,夾雜著些許略帶苦澀的清香。這種味道並不陌生,清明、炎夏都常見這種味道……
艾草?
席蘭薇心中一滯,不自覺地掃了一眼杜充華的面容。細細分辨,精巧的妝容之下,似乎確有些許蒼白,連眼角都似乎添了兩條細紋。
心中瞭然,目光落下,卻恰好落在了杜充華的袖口上。
那石榴色繡蓮紋的袖口上,兩道細微的白色很是顯眼,粘在蓮紋的一縷葉片上,就像是葉片被刀子劃了一道白印。
席蘭薇在恍悟的震驚中沉下一口氣,繼而頜首一福,是想要告退、不願與她多費工夫的意思。
退開兩步,杜充華果是怒了,厲然一喝:“令儀!”
席蘭薇腳下停住,下頜微抬,凝視向她笑意清淺,眉梢帶起兩分饒有興致一般的挑釁意味。便見杜充華奪上前一步,手鉗了她的手腕,壓聲喝道:“你答應過本宮不告訴外人……”
席蘭薇一震,抬眸望向她,被她眼中的森然冷意弄得渾身一寒,口型動得簡短:“臣妾沒有。”
“還不承認?”杜充華怒極,揚音一笑,繼而森意更甚,“本宮今日親眼所見,若不是景妃娘娘提點……還要被你矇在鼓裡!”
什麼?
“本宮早不該信你。水性楊花的女人……連改嫁的事都做得出來,本宮竟信了你的鬼話,真是蠢到家了!”
她說得憤怒,抑揚頓挫間皆是惱火。席蘭薇聽得挑眉,暗說充華娘娘您說自己蠢大抵是無錯的,她卻真不是水性楊花。
嘴角輕扯,覺得如只是如此“質問”,她著人去給袁敘回話都是白回了。又一福身,再度打算告退,
“站住。”杜充華再度喝道。平日裡動聽的聲音變得刺耳了些,又毫不顧儀態地一扯席蘭薇的衣袖:“倚仗著家世不知天高地厚!這孩子若有個閃失……搭上你們席家也賠不起!”
委實是個沉不住氣的,席蘭薇淡掃她一眼,朱唇輕啟:“如何?”
費什麼口舌?瞧這陣仗分明就是要動手才罷休,真虧得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