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暈暈的,身形搖晃了下,不由把著沙發扶手,勉強穩住身體,不甘示弱的用晶亮的眼睛,瞪著凌雲染。
“穆!言!”,凌雲染幾乎算是咬牙切齒的從齒縫裡蹦出她的名字,渾不知喚她名字,幾次下來,已是熟稔,不再生疏,穆言見她動怒,有些害怕的往沙發裡縮去,離得遠遠地。凌雲染身形如頭獵豹,迅捷的撲到沙發去,趁著穆言一時疏忽,沒來及躲開,一把擒住她,單手握著她掙扎的兩隻手,右手託著她直接趴在肩上,似扛麻袋般把穆言掛在身上。
“唐心,王八蛋,放開我!”,穆言趴在她肩上仍不老實,手腳胡亂踢著,失去理智的人,竟一口咬在凌雲染的腰上,一口碎碎的銀牙死死咬在她結實的沒有半點贅肉的腰間,啪的一聲脆響,穆言愣住了,鬆開了口,再不動彈,臀部灼灼的疼痛著。
凌雲染的小臉發僵,不敢置信的盯著自己攤開的手掌,恍然失神,剛才是,剛才是,忍無可忍的,打了她一下麼,是在臀部麼?臀部麼?一瞬即逝的柔軟而彈性的觸感,清晰的記憶在凌雲染的掌心,告訴了她,準確的答案。
“穆,穆,穆…姑娘。。剛才。。一時。。情急,唐突了姑娘。。請,請恕罪。。”,凌雲染羞得小臉通紅,手忙腳亂的把她往下拖,打橫抱在身前,磕磕巴巴的解釋著。穆言小臉泛紅,回過神來,倒沒料到失憶後的唐心,仍是這般愛使壞,嘴角似笑非笑,一雙眼睛散去了陰霾,卻如清朗的夜空,繁星閃耀。
“唐突,唐突,還望恕罪,恕罪。。”,凌雲染見她不言不語,只道是生了氣,想著自己趁人發病而冒犯了姑娘的身體,不由自責萬分,只覺得當時定是把她當做遠親家那個頑皮小孩加以懲治了。
由於凌雲染的發愣,穆言的身體在她臂彎裡往地上滑去,穆言怕摔,慌忙抬高小手,不由攬上了凌雲染的頸子,察覺到她的動作,凌雲染抬了抬手臂,重新把她摟在懷裡,穆言卻微抬起身體,湊近她的耳畔,輕柔的話語,鑽進了凌雲染的耳朵,酥酥的,癢癢的,“古人常說,以彼之道,還使彼身,那這一巴掌?淩小姐看看該怎麼處理呢?”
“呃。。唔。。休要胡鬧!我非蓄意而為,你何苦存心刁難!”,凌雲染漲紅著小臉,尷尬的駁斥,凌厲的眸子難得一見的慌亂,“偏要胡鬧,你又要如何?”,穆言往她身上蹭了蹭,兩隻手都索性摟住了她的脖子,小臉埋在她的頸間,鼻尖是她的身體的清香,舒服的喟嘆了聲。
“你,你,抱這麼緊作甚?!”,凌雲染挪了下頭,硬著脖子斥道,“我怕掉下去啊?抱緊我啊。。。。”,穆言的溫熱呼吸,帶著香氣,噴灑在凌雲染的耳畔,撩得她耳朵緋紅。
凌雲染實在是不明白眼前的女人怎麼會有那麼多面,一會兒柔弱似湖邊的依依楊柳,一會兒倔強似張牙舞爪的小貓,這會兒卻似書中寫的蠱惑人心,萬般風情的妖精。
慶幸的是,客廳到臥室的距離並不遠,凌雲染終於可以結束這段難熬的折磨,順利的把穆言放在床上,替她蓋了被子,見她臉頰酡紅,雙眸泛著氤氳的水光,咬著的雙唇,水潤豐澤,不由移開視線,問,“家中可有備藥?”,穆言搖頭,扁著嘴,“我不想吃藥。。”,
凌雲染拿她無法,只好曲著手指,手背貼著她的額間,皺著眉,說,“有些燙。。恐是傷寒。。”,穆言在手背下的眼睛晶晶亮,灼的凌雲染的手很快抽了回去,站起身,負著手,低頭思索著。
穆言見她站在臺燈的光暈裡,隱約的身影,有些陌生,恍惚間,覺得唐心跟從前完全不一樣的,從前的感覺倒不明顯,此刻見著她皺眉的樣子,她苦思的樣子,她站直的身形,都跟唐心截然不同,真的是失憶後,完全變了個人,穆言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
直到額間傳來冰涼,穆言抬手摸去,毛巾墊著的冰袋,散發著陣陣的涼意,讓體內的熱度退卻了些,凌雲染放好毛巾,叮囑了句,“好生休息”,穆言怔怔看著她,凌雲染側過臉,輕掩上門,走了出去,穆言眨了眨眼,終是眼眸黯淡。
夜裡,凌雲染躡手躡腳的替穆言換了幾次冰袋,直到她額間的熱度退去後,方安心的睡下,此時已是天微微亮了。
習慣早起的凌雲染,眯著眼,打了會盹,就起床了,在陽臺上打了套拳,回到廚房,取了果汁和麵包,心想著,穆言如今是病人,便投桃報李的為她做份早餐吧。
等穆言從房中出來時,已是收拾妥當,寶藍色的風衣,裡面是裸色窄裙,長靴,勾勒出姣好的身形,精緻的妝容掩下了昨夜的病態,反而顯得與昨夜截然不同的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