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資料上的內容,劉小七也不好奇。裴公公幹的那些事情,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內衛能夠這麼快調查清楚裴公公做的事情,劉小七還在其中出了一把力。
元康帝看完了資料,心情很糟糕。不是為一個奴才生氣,而是因為皇后娘娘縱容裴公公而生氣。更讓元康帝生氣的是,寧皇后果然在調查李指揮使,其目的就是想換下李指揮使,換上寧皇后信任的人。
元康帝陰沉著一張臉,抓起案頭的鎮紙,就朝地面上扔去。
哐噹一聲動靜,鎮紙碎裂,小石子四處飛濺。
劉小七揮揮手,無聲的命人趕緊將地面收拾乾淨。
元康帝拍著桌子,一臉惱怒,“豈有此理,實在是豈有此理。”
錦衣衛等於是皇帝的忠實走狗,自留地。既然是走狗,繩子自然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錦衣衛指揮使這個位置,要安排什麼人來當,也只能是皇帝說了算。連內閣都沒資格插手錦衣衛指揮使的任命,皇后就更沒資格插手。
寧皇后竟然膽大包天,想要插手錦衣衛指揮使的任命,這就等於動了皇帝的自留地,動了皇帝的權柄。
元康帝沒有立即殺到坤寧宮找寧皇后算賬,已經算是剋制的。
此刻元康帝對寧皇后以及寧家都極為不滿。
元康帝手指彎曲,輕輕敲擊桌面,對劉小七說道:“你去坤寧宮傳旨,朕今晚要和皇后一起用晚膳,讓皇后好好準備。”
“奴才遵旨。”劉小七躬身離開大殿,嘴角微翹,露出一抹看好戲的笑容。
今晚的後宮,會非常的熱鬧。當然,某些人肯定會嚇得心驚膽戰。
宋安然並不知道宮裡面發生的事情,更不知道在晚上的時候,元康帝在坤寧宮大發脾氣,寧皇后跪地請罪。坤寧宮上下上百號人戰戰兢兢,全都快嚇死了。
宋安然也不會知道,寧皇后心中有多恨,多悔。寧皇后並不知道李指揮使告狀的事情,也不知道宋安然替李指揮使出謀劃策的事情。寧皇后那一刻的感覺,就是完蛋了,元康帝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她所做的事情都被元康帝知道了。
當然,寧皇后也是個乾脆利落的主。
寧皇后心知肚明,她要是不給元康帝一個交代,這件事情就沒完。所以寧皇后很果斷的將裴公公推出去,由裴公公一人擔下所有的罪名。
寧皇后哭著對元康帝說,她根本沒想過要將李指揮使拉下馬,更沒想過要安排親信之人擔任錦衣衛指揮使。她只是私下裡抱怨了錦衣衛幾句,沒想到裴公公這個老奴自作聰明,竟然敢私下裡調查錦衣衛指揮使。
寧皇后哭著承認自己管教不嚴,耳目不靈,竟然被一個太監給矇蔽了。她跪在元康帝跟前,懇求元康帝給她一次機會。從今以後,她一定會吸取教訓,嚴格管教身邊人,再也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
元康帝居高臨下的盯著寧皇后,“你果真知錯了?”
寧皇后雙目含淚,可憐巴巴的望著元康帝,怯生生地說道:“臣妾真的知錯了。臣妾有罪!”
元康帝冷哼一聲,“你當然有罪。你和朕少年夫妻,雖說我們之間沒多少感情,但是朕一直尊重你。無論外人如何議論你的出身,朕從來都沒有嫌棄過你。
朕既然娶了你,就會負起責任,給你原配正妻的體面。朕自問,這些年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可是你又是怎麼回報朕的?
你竟然敢將手伸到朝堂,伸到朕的領地,你找死。你明知錦衣衛是朕的臂膀,你竟然妄想插手錦衣衛,你的野心有多大?是不是有一天,你還想取朕而代之?”
寧皇后痛哭流涕,連連搖頭,一臉悔恨地說道:“臣妾沒有。陛下,你一定要相信臣妾啊。臣妾是豬油蒙了心,但是臣妾從來沒有想過要取代陛下。
臣妾自從做了皇后,每日裡謹小慎微,恪守本分。臣妾就想著,即便不能替陛下分憂,也不能給陛下增添麻煩。
這一次真的是意外,是裴公公誤會了臣妾的意思。陛下,你一定要相信臣妾啊。就算是給臣妾十個膽子,臣妾也不敢做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元康帝彎腰,捏著寧皇后的下頜,“你果真沒有?”
寧皇后連連點頭,眼淚嘩嘩的流淌。她現在也顧不得好看不好看的問題,只求能夠平安度過這一關。
元康帝仔細打量寧皇后,幾十歲的人了,同前些年相比,明顯老了一些。失去了青春年華的寧皇后,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婦人。不過這兩年,倒是修煉了一身雍容華貴的氣質。可惜,此刻鼻涕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