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家真去對遲豔做出點什麼不軌舉動,那……可怎麼辦好呢!連他都會覺得十分丟人。
他現在只盼著,錢寧不是去找遲豔了,而是偷跑出去逛青樓了。
錢寧與遲豔住的都是客房,兩處相隔不太遠。夫妻倆摸著黑拐彎抹角,轉到一座半封閉的院子之外,邵良宸剛往裡探頭一看,就見到錢寧正貓在人家窗臺底下其實那裡黑影裡藏個人,即使定睛去盯著看也不易發現,但在內行人邵良宸眼裡,自然是無可遁形。
他還真是跑人家這兒偷窺來了!邵良宸也是暗中搖頭,動作輕捷地貼上前去,在錢寧肩上一拍,小聲責問:“嘿,幹什麼呢?”
錢寧全神貫注留意著屋內動靜,被他嚇了個激靈,待他萬分驚悚地回過頭來,何菁也已到了跟前,同樣小聲問了句:“幹什麼呢?”
出乎他們意料,錢寧很快從驚悚中緩過神來,挺平靜地反問他們:“你們來這兒做什麼?”
還真是臨危不亂啊,邵良宸呵呵一笑:“你又來這兒做什麼?”何菁也復讀機式地問:“對呀,你來這兒做什麼?”
“我來這……”錢寧剛露出一點窘迫不自在,陡然明白了過來,“我說,你倆該不會以為我來幹什麼壞事兒的吧?”
呵,難不成還是幹好事兒的?何菁與邵良宸對看了一眼,何菁道:“難道錢大哥是疑心遲姑娘有危險,特來做護花使者的?”
錢寧對她露出的滿滿諷刺之意不予理睬,忽然站起身,理了理身上衣袍,對他們道:“我來幹什麼的,這就叫你們知道。你們可別走啊,就在這兒好好聽著吧。免得回頭我有口難辯,倒真成了壞人了。”說完他便去到房門口,大大方方地抬手敲了敲門。
他這模樣,竟然真有幾分來做好事的豪情。何菁與邵良宸雙雙目瞪狗呆。
裡面傳來遲豔聲音:“誰?”錢寧清了清嗓子道:“遲姑娘,還沒睡吧?我有點事想找你說說。”
遲豔顯然很意外,隔著門問:“這麼晚了,什麼事這麼急著說?”
“確實……有點急,”錢寧的語調顯得赧然歉疚,“我若再要忍著不說,今晚必要睡不著了。就幾句話的事兒,你就放我進去說完吧。天是不早了,可咱們自己坦坦蕩蕩,也不怕什麼是不是?”
還坦坦蕩蕩,何菁與邵良宸貓在黑燈影裡,四隻眼睛眨巴眨巴,都想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麼啊?
只聽吱扭一聲,房門開了,遲豔請了錢寧進屋,顯見是為了避嫌,她敞著房門沒再關閉,如此一來,倒方便了外面的兩人將他們的對話清楚聽去。
“遲姑娘,其實有件事,我早就該對你講的,只是一直猶豫著,才拖了下來。”
“什麼事,你說唄。”
他倆從見頭一面到現在都還沒超過四天呢,還“一直猶豫”、“拖了下來”?何菁與邵良宸都支起耳朵等聽下文。
“其實……是王長子對我說了一些有關你的事。你看那天夜裡,王長子到你家客店找二小姐,曾與我單獨談了一陣話,是吧?”
“是啊,我還記得呢。”
“那個……”錢寧的聲音明顯猶豫遲疑起來,“你看我這個人你還不瞭解吧?我今年都二十六了,我親爹親孃過世得很早,我連他們的模樣都記不起來,早年是人牙子收留了我養了我兩年,然後把我賣給了一個在御馬監打雜的太監,那就是我乾爹,他姓錢,我才跟了他的姓,也姓了錢。也是因為乾爹的關係,我才進了錦衣衛,一進去就做了百戶,前年又升了千戶……”
他這是都在說些什麼啊?何菁與邵良宸都想象得出,此刻的遲豔一定比他倆更要滿頭黑線。
“這一回是我自己攬了這個差事,才到安化來輔助二儀賓辦案……算了這些都不說了。我二十歲那年乾爹還在,他為我操辦了一房媳婦,次年又替我納了個妾,結果沒過一半年,京城裡流行風寒,我媳婦和妾都在那時病死了。”
“錢師傅你……”
“不不,我這就說到正題上了,你別急。那天夜裡王長子與我說話時,就問起我媳婦死了多久了,想沒想續絃……遲姑娘你也有所體會吧,王長子從前是有心將你託給仇鉞的,畢竟那會兒他覺得仇鉞前程大好,是個託付終身的好人選。可現在不同了,於是……你明白了嗎?”
何菁與邵良宸都在不覺間將雙眼睜得老大。
“難……難道……”遲豔顯然也因吃驚,聲音都發起了顫。
“沒錯,王長子的意思,是想叫我娶你的。只是當時事出倉促,我與他沒有把話說定。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