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問:“其他人呢?二妹夫……邵良宸和韓毅他們去哪裡了?這又是哪裡?”
何菁慢悠悠翻動著手裡的羊肉串,頭也不抬地道:“他們回安化去了,想阻止你造反,總不能只有綁走你這一步啊。這裡是安化與寧縣中間的一個村子,叫什麼名兒我忘了,反正我相信你一定沒來過,也就別打算逃走了,這大晚上的,出去你都不知道往哪邊逃。”
朱臺漣聽她說完,怒不可遏地抬手指了她道:“你知不知道你們這是白白送死?我已好好為你們安排了生路,你們幹什麼非要回來送死?”
何菁理都不理他,向錢寧問:“你說,咱們是不是該將他鎖在床頭柱子上更好?”
錢寧將頭一搖:“用不著,你放心,有我在,別說他還戴著手銬,就是沒手銬,我也能保他跑不了。”
“可是你夜裡也得睡覺啊,鎖好了他,你才好睡得安心些。”
“沒事,我睡覺輕得很,他鎖鏈一動我就得醒。再說方才我已睡了一覺,夜裡守著他熬上幾個時辰也沒問題。”
“也是,大不了上半夜你看著他,下半夜再換我看。到時他但有異動,我大聲叫你就是了。”
見他倆說話這般旁若無人又不分裡外,朱臺漣怒氣更盛,走近兩步指著何菁道:“你還知不知道自己是個郡王府的千金?怎能與個外男如此說話?”
依他平素腦中的規矩,何菁連與男侍衛見個面都不成體統,若得知白天何菁還親自招待他手下侍衛們吃了飯,他這會兒更要氣得跳腳了。
不等何菁接話,錢寧先嚼著一口肉道:“人家自己男人都不說什麼,你一個當哥哥的閒操這份心做什麼?”
“就是,”何菁也悠哉地吃著肉,“若說不成體統,我這點事還能比得上造反更不成體統?”
“你……”朱臺漣咬牙切齒,“如今天都黑了,你與個外男在這荒野之地單獨過上一夜,將來名聲還要不要了?”
何菁一臉荒謬地看向他:“怎麼是‘單獨’了,不是還有你麼?莫非在二哥心裡,自己做了反賊,就都不算是個人了?”
錢寧聽得捧腹大笑,差點被嘴裡的肉噎著。
朱臺漣本就不慣鬥口,一時間無言以對,索性拂袖而走,因手上掛著手銬,這一拂袖難免又是一陣叮噹亂響。
作為一個囚犯,想怒遁也無處可遁。看著方才出來的那座低矮陰暗的小破屋子,他很不情願再回去裡面,可情知此刻別無選擇,只好重新踏進屋門。
錢寧的短打功夫如何,他並不十分清楚,只隱約感覺得出,至少至少也是與自己不相上下,原先他也不覺得邵良宸功夫會有多高,全未想到今天竟然……當然,那會兒是他先受制於人,交手時他佔的是劣勢,可一共才過了兩三招就被人打暈了,怎麼也算是高下立判了。
朱臺漣隨便一回想,便覺沮喪得要命,原先還總覺得妹夫本事越大越是好事呢,哪想到這本事有朝一日會用在自己身上!既然原來是看低了妹夫,誰知有沒有看低錢寧呢,有何菁主事,妹夫都敢把他打暈了,一個外人還會更留情面麼?他想硬闖出門,恐怕只會是自取其辱。
越想越氣,簡直氣都氣飽了。
當初那麼多年心心念念要照顧好京師那個妹妹,以彌補自己的過失,哪會想象得到,那個妹妹不是個柔弱無助的小姑娘,竟是個女中豪傑!聽說了他要謀反,還能有心阻止他的。
當真是荒謬透頂!
面前的屋子一片昏黑,床上邋遢,桌椅板凳一片灰土,朱臺漣進來了都不知能到何處落腳。剛走去角落端了張凳子起來,不想竟驚動了一隻老鼠,哧溜溜地在他腳前飛速跑過。
朱臺漣驚得疾退一步,險一險扔飛了手中板凳。
這是什麼鬼地方!他暗中打定主意:將來一定要爭取死在戰陣上,不然若被擒瞭解往京師,少不得要受一陣牢獄之災,那情形,怕還不如眼下呢!
第81章 兵分兩路
朱臺漣從桌角摸來一塊破布; 擦了擦凳子; 剛勉強坐了,房門一開,何菁走了進來; 手裡端著個竹篾簸箕,裡頭放著兩個白瓷大碗; 還有個點燃的油燈燈臺。屋裡立刻隨之有了光亮。
“這就是你今晚的飯食,若是打翻了; 就要等明天了。”何菁醜話說在前頭; 以防他摔盤子摔碗發洩怨氣。
燈臺與兩個大碗都被拿出放到桌上,燈臺也像這屋子一樣,鏽跡斑斑歪歪扭扭; 兩個大碗也是邊緣破了磁口的; 一個裡盛著羊骨燉蘿蔔湯,另一個裡面是兩個饅頭外加一小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