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暫時安全的。即使那些人對他生疑,也不能隨意對他調查,更不能輕易對他下手,除非……旁邊這位王長子已經被對方成功洗了腦,真有謀反之心,也成了對方的一員。
他用餘光瞟著朱臺漣,深感自己現今有種刀尖上跳舞的味道。如果二哥是人家的人,他說不定今天就回不去了。
朱臺漣看了看他,見他面有憂慮,便道:“你是擔憂背上殺人嫌疑,還是擔憂生意因袁雄之死生出變數?殺人嫌疑早都說清了,若論生意,別說那袁雄只是個掌櫃,便是七霞坊的東家,他一人死了,安化這條綢緞生意線也斷不了,你有何可愁的?”
邵良宸苦笑一下:“叫二哥見笑了,我只是覺得,我才剛到,這裡竟然就死了人,總歸……挺晦氣的。”
心裡迅速權衡一遍,他還是決定稍作試探,“二哥你說,會不會姜大人還是對我有所疑心呢?畢竟聽那意思,昨日我就是袁掌櫃死前接洽過的最後一個人呢。”
“不是還有賣給他吃食的販子麼?有何可擔憂的。”朱臺漣瞥他一眼,就像在對待自家犯傻的孩子,有些不耐煩,又在強自按捺,“萬事有我呢,別說人不是你殺的,就算真是你殺了人,我也保得住你!”
“哦……”邵良宸自昨日與朱臺漣緩和了關係,就時時會有種錯覺,好像即使二哥真有心造反,也真知道了他是京城派來的探子,也只會掩護他,不會對他或何菁不利。
這位冷麵二哥偶爾流露出的關懷,怎麼看都像是真的——邵良宸對自己分辨他人言辭真偽的本事還是很有自信,如今連他都有種“有哥的孩子像塊寶”的感覺。
但願這不是因為二哥真的好男風……
第47章 不勝其煩
兩人回到城門一側的臺階處; 朱臺漣望了一眼城下正在上轎離去的姜煒; 說道:“本來依我的意思,沒必要將你們的接風宴過於大辦,父親卻堅持要邀請來幾乎陝西全省的文武官員讓你認識; 反正你日後做生意也無需與那些人打交道,又何必呢?”
“父親也是好意; 我不好違拗。”邵良宸當然也不想在太多人面前露面,也曾勸說安化王不必多邀賓客; 安化王卻十分堅持; 就好像自己新認回的女兒女婿是對人中龍鳳,等不及要向眾人炫耀似的。
可朱臺漣又是為什麼不願讓他們被太多官員認識呢?家裡就這些人,算來算去; 也只有朱臺漣有條件做這個安化王府代言人去率領武將謀反。二哥依舊是嫌疑最重的目標。
邵良宸想起何菁那個“二哥不想連累我們”的說法; 卻仍然覺得邏輯不通——如果朱臺漣真有心造反,直指京師; 又為何要把他們往京城推?怎麼想都該是留他們在安化才對啊!
那麼; 會不會是朱臺漣體察到那些官員利用安化王府對付劉瑾的陰謀,才想讓他們置身事外、好保護他們?如果是那樣,難道朱臺漣是想瞞著家人、一人對抗那股力量?
那也不對勁,真要體察到了那些人的陰謀,作為朱臺漣這身份; 不是直接揭露出來才最簡單有效嗎?自己都背上謀反的嫌疑了,還去虛與委蛇暗中鬥爭,將來只會落得嫌疑更重、說都說不清的地步。二哥不像那麼糊塗的人。
總之; 眼前形勢還是迷霧重重。
邵良宸總也不能因為更傾向於認為二哥不會謀反,就去直接找二哥商量:您看有人想攛掇你們謀反咱們該如何應對?
到時二哥一聲冷笑:哼哼,其實想謀反的就是我。
然後咔嚓一刀……
兩人回到王府時已接近午時,邵良宸辭別二哥進去王府,朱臺漣望著他背影離去,轉而朝隨從宦官吩咐:“你去一趟公署,若見到按察使姜煒姜大人在那裡,便告訴他,請他即刻來我府上一趟,我與他有事相商。”
過不多時,姜煒便應邀來在了朱臺漣府上,被請入了內書房。
朱臺漣一改先前在城牆上的冷漠倨傲,率先拱手施禮道:“姜大人,還請您具體告知,此次袁雄猝死一案,我那二妹夫究竟有多少嫌疑?”
姜煒還了禮,也不再像先前那般恭謹小心,神情隨意地笑道:“若說露在面上的殺人嫌疑,那是半點都沒有的。王長子明鑑,倘若那袁雄果真是死於二儀賓之手,下官只可說,二儀賓此人當真是手段高明,非比常人。”
朱臺漣緊緊蹙起雙眉,道:“您便說句明白話吧,依您所見,人是不是他殺的?”
姜煒緩緩道:“依我所見,十之七八……是。”
……
邵良宸剛走近桃園門口